面对裴青困惑的神情,他解释:“这里比较好打车。”
这下,纵使裴青再迟钝,也明白过来李舟奇怪的种种行径是为什么。
他想赶走自己。
果不其然,李舟又说:“高中毕业前,你就把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删了,我连你都联系不到,怎么能联系到你爸呢。”
话到这里,他顿了顿,继续说:“我这里没有线索,你犯不着天天来小区蹲我回家。”
裴青怔然良久。
思索片刻,也只憋出不成章法的无力解释:“不是的,李舟,我等你那么多天,是因为我真的想帮……”
马路上,车流湍急,各奔东西。
李舟只是叹了口气,注视着他,很轻很轻地,开口说:“裴青,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
第二天,裴青照例做好早中晚三份饭,放进冰箱冷藏,轻手轻脚出门,打车出门。
只是这一次,去的不是森阳佳苑,而是榆城中心医院。
他到得早,很多病人还在休息。
住院部的走廊上几乎没什么人。
有值早班的医生走过,他上前拦住,开口询问:“请问张建文老先生住在哪个病房?”
常年养在医院的病人并不多,这名字刚问出口,医生便上下打量起他,似乎并不能把他与病人的亲属对上号。
半晌,他问:“你是……?”
裴青:“我是他外孙的朋友。”
医生领他去了病房门口,帮忙敲了敲门,一抬手,示意可以推门进去。
房门打开,双人病房里,只有一处堆满了杂物。
老人觉少,里面的病人已经醒了,只是行动不便,依靠一边的护士支撑,才勉强坐起。
不知经历过几轮化疗,老人已经剃了光头,护士协助他戴上帽子,洗干净脸,又给他递了水杯,漱干净口。
老人病得很重,每一个动作都迟缓无比。
护士离开之前,先领裴青去了门口,偷偷告诉了他一件事。
据说李舟已经很久没来过医院了,虽然交着住院与化疗的费用,人却很久没来照顾了。
护士好心,才一直照顾老人,多干了一份不必干的工作。
讲到这儿,护士说:“你要是能联系到李舟,叫他多过来看看,他姥爷神智不清楚的时候,还一直念叨想他呢。”
裴青点了点头,答应下了。
接下来两天,他一直往医院的重症住院部跑,帮护士分担了些力所能及的杂活。
李舟的姥爷深受病痛的折磨,神智经常不清明,两天下来,老人总是记住了他,打了个盹又忘记。
如此反复,裴青做了无数遍自我介绍。
第三日,睡过午觉,一直到晚上八点,老人才勉强吃了点流食进肚子。裴青将碗端走时,老人又在从上至下地打量他。
老人深思熟虑,半天没结果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是……”
裴青熟练回答:“我是您外孙的朋友,是您外孙让我过来照顾您的。”
听到外孙,老人紧皱的眉舒展许多。
他又问:“那他怎么不来呀?”
裴青笑了笑:“他工作太忙了,等忙完了……”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谈话戛然而止。
裴青起身,稍稍把门开了一条门缝,没看见人。他打开门,往外走,转头看左右两侧时,忽地愣住了。
几天不见的李舟,直直站在门外,目光一错不错,看着他。
他开口:“李……”
李舟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你来这里干什么?”
不如先前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