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传来母亲凄厉难受的哭声。
左时焕失落沮丧地缩在床的一角,连衣服都不敢脱,抱紧贴在胸口的钱。
心里祈祷着,再存多一点,就再多一点,他就能带母亲搬出去了。
抱着对未来的希冀,左时焕睡着了。
一次半夜惊醒。
做噩梦醒来的左时焕冷汗淋漓,睁开心慌意乱的眼睛,感觉到他的家安静得有些怪异。
仓促地走出房间门。
却看见他毕生难忘的噩梦。
桌子上的酒瓶碎了一地玻璃,绿植被连根带土拔掉,地上斑驳的红色,像屋内下了一场红雨,女人的脚廋得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被玻璃划得皮开肉绽。
往上看。
他的母亲躺在血泊中,手里抓着一块长条尖锐的玻璃碎片,穿过手掌心,病态苍白的面孔,涂着口红的嘴唇抽搐着,骨肉如柴,横向看着左时焕的眼神满是敌意仇恨。
仿佛他们不是母子,是憎恨入骨的仇人。
送母亲去医院急救,花光了最后一个联邦币。
左时焕脑海里重复着的,满是母亲仇恨他的眼神。
令到左时焕一直麻木呆滞着小脸,脸色苍白如纸,浑身发冷,说不清楚为什么会颤抖。
交完医药费,等到医生说他母亲并无大碍,眼泪才突兀流下。
从那以后他听从医生的劝告,帮助母亲戒掉药瘾。
将她关在房子里,每天提供必要的水和食物,没有禁||药吸食,戒断期间她变得歇斯揭底,像疯子一样咒骂憎恨门外的左时焕,和他那个没见过的老男人父亲。
每天晚上等到母亲睡着后,左时焕才偷偷进去收走碗筷,低落地抹着眼泪。
哪怕他的母亲越来越憎恨他,他也别无选择。
他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不可能放任母亲一天天虚弱下去,他最恨那些卖禁||药给母亲的坏人!
左时焕咬牙,心想着他以后要当联邦治安警察,把那些卖禁||药害得他母亲这样的坏人通通抓起来。
戒断治疗六个月。
母亲脱瘾了,躺在床上比以前削廋许多,眼眶深陷的眼神却比以往清醒精神。
但这六个月左时焕狠心将她关在房间里,看她受尽痛苦折磨,却不肯帮她,令她深深恨上了他。
左时焕管钱管得非常厉害。
她出去也买不到禁||药,又不工作,终日待在家中发呆。
哪怕左时焕回来了,她也不管不顾,挑剔他所做的一切,恶言相向,目的就是折磨逼迫她这个狠心的儿子。
可左时焕却将这一切都忍耐了下来,只是在一天天中变得越来越沉默。
整整持续了两年的互相折磨。
期间一次。
左时焕收拾着又一片狼藉的家里,疲惫麻木地对那个女人问道。
“母亲,如果哪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样?”
左时焕转过身,浅褐色的眼眸仿佛要一碰就碎。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