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暇也悄悄松了口气。
他完全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伸手的,就算是老虎屁股摸不得,该治病的时候也得扎针呀。
不过似乎……意料之外的好哄?叶暇眨了眨眼,心里那点紧张一下散了。
活的李寒峤,好像也没有那么难接近嘛。
被霸总冷眼硬控半分钟的医护终于又能动了,手脚麻利地给病人扎针,接上探头。
冰凉的液体滴入血管,仪器重新运转,战争结束,世界和平。
傅踪满脸震撼地看着一招制敌的叶暇。
严亦盯着病历思考,当然,他的站位离患者本人很远。
“一会儿这瓶输完,做检查的时候是不是也最好让叶先生陪着呢……”
……
掌心再烫的霸总,输液的时候手也是冷的。
叶暇察觉到李寒峤指尖发凉,扣着他手腕的感觉更像手铐了,忍不住提议:“要不……先松松?”
李寒峤无动于衷,闭着眼睛,像是死了。
……哦,大概只是霸总的闭目养神。
叶暇稍微一用力,霸总牌手铐就跟没锁似的,让他轻松越|狱。
看着李寒峤的手,叶暇下意识又开始琢磨。
下次可以画这只手输液的样子,而且就要画针头扎进去、血管微凸的那一瞬间……算了有点疼。色彩上也可以多留心思,血管不能纯用青紫色,其他地方也要藏一点别的……
周围很安静,只有严亦翻病历的沙沙声。
闭着眼睛的李寒峤毫无攻击性,起码叶暇这么觉得。毕竟他也是捂过霸总眼睛的男人了,霸总的睫毛还扑棱扑棱地在他掌心呼扇。
李寒峤现在才像是个病人,面色苍白,发丝凌乱地垂下两撮,大约是不舒服,眉毛微微拧着,但和刚刚凶人时不是一个拧法,更像在忍耐着,自己消化痛感。
想了想,叶暇把刚重获自由的手团成团,还是决定伸出圆手。
当然,这也算是敬业扮演夫夫的一环嘛。
他小心拎起李寒峤那只扎着针的漂亮爪子,把自己热乎乎的拳头垫到下面,然后掀开被子一角,一块儿塞了进去。
他真的好喜欢这只手,但这个冰凉的温度,让叶暇盖起来的时候总有种……亲手埋葬死去爱人的感觉。
玫瑰花的葬礼~埋葬深深爱着的你……
bgm忧伤响起,叶暇忽然想起来,小时候输液,爸妈就是这么给他暖手的。妈妈的手垫在他的小手底下,爸爸更热的大手盖在母子俩手上,像冬天的恒温大棚一样,小叶暇心里比草莓还甜。
说起来,这还是他们两个第一次接触来着,再往前推,最多就是领证那天,散伙的时候两个人有浅浅拥抱过一下。
那会儿还是夏天,大家衣服都很薄,被抱住的一瞬间叶暇震惊发现,原来霸总们真的会泡健身房练腹肌胸肌啊。
……
一瓶药很快见底,护士刚走进一点李寒峤就醒了,手被叶暇和被子暖得热乎,拔针的时候没再说什么让人出去的话。
果然是害怕打针吧!叶暇更肯定了。
李寒峤把床头调得更高些,腰背直起,把病床坐出总裁办公桌的架势来。
他记得自己昨晚昏过去前,把手机塞给了傅踪,让他给自己的秘书打电话。
原本……李寒峤没想惊动叶暇的,觉得没必要。
如果伤的不严重,大半夜的白让他奔波;如果伤的严重……直接让秘书按协议流程,分财产,解除婚姻关系,叶暇也不用来他葬礼上染晦气,正如他梦里预见的未来一样,自己的葬礼空无一人。
坟头倒是热闹。
……呵。李寒峤冷笑。
但,那些已经是过去式了。曾经的李寒峤已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