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他心里那些紧张忐忑的情绪倒是都散了,无奈笑了一下。
“你喝了多少啊?”他说,“顾黎办宴会从来不用度数高的酒……怎么回事。”
李寒峤只是摇头,不肯说话。
把人就这么丢在玄关也不是个事,叶暇左右看了看,心里计划了一条中间有休息点的路线,然后上前,一手环着李寒峤的右臂,另一只手从他后背绕过去——以前寝室里兄弟们喝晕了,他就是这么扶人的。
叶暇手臂一个用力——
庞然大人纹丝不动。
叶暇皱了皱眉,屏息扎了个马步,从腰到胳膊再次用力。
庞然大人还是纹丝不动。
……难道男大学生和28岁奔三男人的体力差距这么大吗?叶暇恍惚。
李寒峤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叶暇索性把人当玩具摆弄了半天,换了七八个姿势,甚至尝试了拖尸体的姿势,怕自己手臂脱臼作罢了。
最后叶暇愤然摆烂,在李寒峤面前背对着他半蹲下来,把他两条手臂绕到自己肩膀上。
前面折腾了那么久,现在只做完这两个动作,叶暇就有点气喘吁吁了,在温度正正合适的屋里出了一头薄汗。
“李寒峤?醒醒?”他拍拍庞然大人的胳膊,拍得啪啪响,试图短暂唤醒这人,自己下来走两步。
“老李?老板?李寒——嘶!”
突然,叶暇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李寒峤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挣扎,原本乖乖贴在他后颈上嘴唇格外烫,忽然狠狠地从叶暇后颈擦了过去,力道之大,像是要张嘴撕咬下一块肉一样,擦过去的一道痕迹又烫又麻,几乎激出动物的危险本能。
叶暇后脊过电般的麻痒散了以后,他才反应过来,刚要反手把人甩掉,下一秒,就感觉自己被克制的力度推开,紧接着身后传来重重的“咚”的一声。
“李寒峤!”
叶暇惊骇回头,生怕这人又磕一下,给本就没好全的脑子雪上加霜。
奋斗了五分钟前进的三四米,被着一推瞬间回到解放前。李寒峤摇摇欲坠地重新靠在了门板上,茫然的视线里带着挣扎看向叶暇,整个人慢慢贴着滑了下去,最后颓然单膝跪到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嘴里嗫喏。
眼前的景象让叶暇懵了一瞬,问了句“怎么了”后就要靠过去看,可脚下刚迈出一步,就看见李寒峤抬手拦他。
“离我远点……”他的声音哑得可怕,比之前重感冒的时候还哑,李寒峤接连咳了两声,才垂着头道。
“我被下药了,你别过来。”
叶暇睁大眼睛,嘴上都磕绊了:“下下下……下药?”
等等,不是说你会注意的吗?我刚刚还夸了你这个霸总的危机意识啊!
“庄秘、庄秘说你是喝多了啊。”他蹲下来跟李寒峤平视,努力问。
李寒峤侧过脸不肯看他,自嘲一笑,抬手扶了扶抽痛的头:“我怎么可能告诉他?我一路都忍着的。”
叶暇往前蹭了一步,担忧道:“你这个药……是、是我想的那种药吗?”
李寒峤依旧倔犟撇脸,哑道:“我不想伤害你,离我远点……回卧室,把门锁上。”
李寒峤的语气太真,叶暇习惯性被带着思路慌了几秒,忽然皱眉,转而一想,似乎不是很对。
狐狸说宴会一应筹备都是他亲自跟进的,这是顾家的好事,他们不会让人有可趁之机弄出丑闻来。狐狸这人性格虽然跳脱不着调,但做事还是靠得住的。
冷静下来,叶暇忽然觉得自己蹲在这儿跟李寒峤聊天的样子,像极了在路边“咪咪咪咪”地逗流浪猫。
摇摇头把脑海里奇怪的画面丢出去,叶暇深吸一口气,喉结微滚,紧张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