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不自觉地凑近尘文简。
尘文简觉得这样的他很像偷干果被发现的花栗鼠,眼睛弯了弯:“是你想的那种。”
所谓邪修,一指修习邪僻术法的修行者,二指行事乖张狠厉的邪恶修士,第三种则是两者皆有的修行者。
邪修和堕魔修士一样,无论属于以上三者中的哪一种,都深受正统修行者的鄙夷,名字常年被挂在各大门派的悬赏榜上,不敢冒头,活得犹如阴沟里的老鼠。
按照尘云离的刻板印象,除去一小部分天生心理扭曲和过度追求强大力量的人,大多数邪修最初都不是主动走上这条道路。
这位林公子仪表堂堂,家境殷实,愿意应老主顾的要求亲自给人送米上门,瞧着也不像性格乖戾的人,怎么会是邪修?
莫非是他太以貌取人了?
尘云离挠头:“那你打算怎么做?把他拿下?”
尘文简道:“他并没有在我们面前表露身份,也不曾伤害我们,贸然动手是自找麻烦。”
尘云离拿不准他的意思,谨慎追问:“意思是,他虽然是邪修,却是个好人?”
闻言,尘文简仿佛听到有趣的笑话,轻轻笑了一声。吐息蹭过他凑近的耳廓,痒痒的,他忍不住捂着耳朵避让了一下。
“笑什么?被冠以恶之名的人,也未必真是凶徒。”
“你说得不错,但他不在此列。”尘文简眯起眼睛,眸底既有对他此言的赞同,亦有淡淡冷意。
他素来寡言,所以不知如何将自己所见准确地描述给尘云离听。
在他眼里,此时的林遥歌并非人形,而是一道形体扭曲的蠕动的鬼影,仿佛封剑塔外只在夜间现身的怨魂,可周身又比那些怨魂多了一圈血色光芒。
身形有异是邪修的显著特征,只不过唯有修行者才能看到这种特征。但他身周这圈浓重的血光,却与邪修无关,而是说明……
“他手上沾了很多条人命,那些血光,便是他残害无辜的业障。”
尘云离倒吸冷气:“当真?”
尘文简颔首,指了指娄知昔:“他精通卜算之法,亦能看到世人身上的因果,此刻应也发现了那位林公子的真实情况。”
尘云离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娄知昔走在宁不凡的另一侧,离林遥歌远远的,脸上虽无异样,但望天望地,就是不肯往林遥歌那边看去一眼。
一众人里,唯独宁不凡对林遥歌的身份一无所知,尘云离想提醒都不知道怎么提醒。
思来想去,尘云离扯着尘文简的衣袖问:“如果他暴起伤人,你能对付他吗?”
尘文简唇角一撇,深静的黑瞳里流露出浅淡而直白的不屑。
“他非我一合之敌。”
简简单单一句话,由他说来却笃定得仿佛世间公认的真理,不夸张地说,让尘云离的心也随之一定。
他笑了笑,漫步上前,装作不经意地走到林遥歌和宁不凡中间,将两人隔开。
宁不凡也不觉得有问题,顺势往旁边让了让。
与此同时,娄知昔见鬼般的眼神投了过去。
这家伙的实力有乡间大鹅强吗?没有?没有他还敢主动靠近邪修?!
娄知昔又看向尘文简——你不拦着?
尘文简没搭理他,甚至没有上前,只是走在原本的位置上盯着尘云离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