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弗兰克说,“赛博坦有一位难搞的大法官,你知道‘思想罪’吗?因为他们的思维是芯片产生的缘故,有些念头只是在芯片里诞生,都算是犯罪。”
马特深表同情,“我猜那里一定每天都有开不完的庭,辩不完的案。”
弗兰克倒是不会替赛博坦人担忧这个问题,“还好,他们的种族寿命漫长,背法条,考法条,开庭和等待开庭都是工作的组成部分。”
马特顿时不期待转业了,他可没有上百万年的生命去和星际法庭耗。
随着奇葩的外星客人越来越多,马特的神经被锻炼的愈加粗壮。
为葬礼挪出的空地也已经挤满了外星生命。
悲痛的音乐响了起来,由热爱咖啡的外星虫子们集体演奏,这动人的音乐仿佛长长的指甲在挠黑板,混合着铁制品刮其它铁制品的,听的人天灵盖都要翻出来的声音。
马特真的要泪流不止——被这噪音活活逼的。
而且,那个信息素味强烈的帕朵也在附近,他的体味和噪音形成大型杀伤力武器。
马特忍了又忍,一忍再忍,终于忍无可忍,礼貌的分开周围的生命体,走到一块空地上。
然后,他听见贝卡斯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马特:……
他早该猜到的,在熙熙攘攘的大厅里,哪里会有空地?
当然是探员B身边。
没有外星生命敢于接近,探员们也没有故意来凑热闹,以探员B为圆心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现在他倒是走过来了。
“只是忽然想到,我们已经是搭档了,对吧?”马特悄声说,声音里颇有一股子自暴自弃。
他听见探员B承认道:“是。”
马特佯装活泼,但没有用手,只是用盲杖碰了碰探员B的鞋,“他们告诉我,全息屏幕上正在放映M…你前任搭档的生平,我必须过来,哪怕我看不见。”
——他希望探员B别追问“什么意思”,因为那样的话,他只能继续即兴编造。
好在这时,探员O走上台,看着聚集起来的外星生命和地球生命们。
她恳切的说:“女士们,先生们,异形朋友们,我将M的讣告发送给各个星球,从斯瓦斯克星传回了深切的哀悼词,让我来转述一下……”
葬礼的阴云重新笼罩进马特的内心,尽管这是一场奇怪的葬礼,但葬礼依然是……葬礼。
他努力将气味和噪音排除,正色等待O发表最深切的哀悼。
接下来,他听见探员O发出了最没有规律的,连续不间断的嗷叫声,伴随着时不时的“呜矣”和“咔叽”。
怎么说呢……如果他还是律师马特,路上遇见发出这种声音的人,指定会拨打911,将人送进精神病院,日行一善。
但周围的外星生命和探员们都集体沉默着,严肃的哀悼着,若有所思的呼吸着。
只有他如芒刺背,怎么看都很奇怪。
度秒如年后,探员O终于停下来,深情的说:“他们最好的总结了M的一生,连我自己都不能说的这么好了。”
马特:……结束了是吗?
探员O继续说:“接下来,会直播各个星球的外交官发布的悼词。”
马特:……不结束了是吧?
各个星球上的直播都使用他们星球的方言。
这些稀奇古怪的外星生命用不同的音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