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点什么,快!’贝卡斯的大脑疯狂的催促着,‘区区一个化身而已!’
他的身体却像是断了线,并且产生了肢体僵硬的症状,已不能说是因为发抖而拒绝听从大脑的指挥,根本就是个没有连上大脑的植物人。
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朝他扑来。
这一幕在贝卡斯眼中却像是一串极其缓慢的动态图,好像一段播放速度被调整到0.5X的视频。
这时,贝卡斯听到了哭声,一个男孩的啜泣声。
这声音让他缓了口气,瞬间动用了昆扬人的虚化躯体的技术。
奈亚拉托提普的化身穿过了贝卡斯变得如同幽灵般的身体,完全扑了个空。
它也停了下来,静静的悬在半空中,似乎失去了方向。
此时,贝卡斯大可以幻想这“古神”因为诧异而看了他一眼。
但他心知肚明,奈亚本尊根本没有停下来或关注他哪怕一个瞬间。
贝卡斯循着哭声,用虚化的身体穿过石壁,来到另一个空间,一个更加黑暗的空间。
这个空间什么也没有,黑漆漆的,只有一个小男孩蹲在那里哭泣。
贝卡斯正要走过去,在黑暗中浮现出一个修女的身影。
“别对我哭鼻子。”修女冷漠的说。
小男孩抬起头,怯怯的喊:“妈,妈妈?”
修女闭着眼睛,双手紧紧的抓着十字架,严厉的说:“别这么叫我,你体内有恶魔,马修,不然我为什么会把你扔给那个酗酒的暴力狂?你应当为你的降生赎罪。”
修女无情的消失了,男孩对着虚空无力的伸出手。
随后,又一个拿着酒瓶的男人出现了,呵斥着:“忘了她吧,小子,她已经不在了。像对她一样,我曾经也对你充满希望,但…你真是一无是处。”
“爸爸,”小男孩跪在地上,低着头,轻声说,“别这么说…”
男人依然不留情面的睨着他的儿子,冷冷的说:“我觉得你还是死了更好。”
贝卡斯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对于马修来说,是生命中最沉重的打击。
因为“空人仪式”的成功,需要先用一个人最痛苦的创伤经历击碎他的心灵。
可问题是,贝卡斯无法理解眼前的情景为什么会让马修感到痛苦。
他不知道该对马修做什么。
正如贝卡斯曾经对马特说过的那样,他出生在“新地球”,在那里,没有所谓的“亲情牵绊”。
他的父亲在繁育中心完成任务——即提供精、子让女方受孕——之后便获得机构的许可,一走了之。
他的母亲自受孕后就会住在生育中心,在机器人的精心照料下度过整个怀孕——生产——恢复体形的阶段。
在生下婴儿之后,这位“母亲”也会离开生育中心,回家继续自己的生活。
贝卡斯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没有出现“遇见吉尔曼”的意外,他的一生都会在数万名机器人的照料下毫无忧虑的度过。
后来他在地球上的影视作品里倒是看过类似的情景,某个人一生中最耿耿于怀的事是童年里父亲或母亲的几句话。
可他一直以为这是某种地球特产的艺术加工和夸大其词。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马修最痛苦的创伤会是有着“父母”身份的人说的几句话。
这几句话对一个地球人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看着眼前哭泣的小男孩和变幻的场景,贝卡斯感到头皮发麻,束手无策,比再度遇见奈亚的化身还糟糕。
——再通俗点说就是,“这道题,已经完全超纲了”。
另一边,马修的思维也游走在贝卡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