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但最终老父亲还是被拉下场了的无奈。
他们被迫看见了四个人在地上打滚,打得激烈,并且无声,像一出默剧。
布鲁斯冲黑蝙蝠耸了耸肩膀,黑蝙蝠面无表情,平平抿起了嘴。
“住手。”黑蝙蝠说,“你们都在做什么?”
他说出口的话语带着惯性,浮现出经年累月的震慑,以及父权的威压。
年轻人几乎是立刻应激起来,红头罩挣扎着,一脚把抓着他不放的夜翼蹬出去,狼狈的站起来。
“不用你提醒我,”红头罩冰冷道,“行了,我这就走。”
其他人抓不住他,同时抬起眼,偷偷看黑蝙蝠的神色。
黑蝙蝠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戴上了一层面具。他曾经长期深陷在丧失孩子的痛苦之中,自我谴责几乎彻底的毁灭了他。蝙蝠侠对这件事情所能够做到的是向内竖起他自己的尖刺,他伤害自己,以忘记丧子之痛。他这样做已经太久了……久到自己成为一堵吸收了所有回音的墙,柔软的话语发不出声,唯独冷硬的言辞可以伤人伤己。
他几乎要任凭尖刺再一次刺穿他的喉咙,那些刺吮吸着蝙蝠侠声带的鲜血成长,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绽开花。
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
黑蝙蝠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温度,触感,——活着。这只手恍然带领他走出幻觉中濒死的体验,使他猝然喘了一口气,好像从幽深的海底冒出了头。
“杰森。”黑蝙蝠说,哑着嗓子。
“……”红头罩咬着牙,硬撑着,仰头望来。
黑蝙蝠稳了稳神。他的脚步在不由自主的发着抖,但他三两步下了台阶,一抬手——
红头罩下意识地举起手臂,挡在脑袋前方。
红头罩——杰森,他没有等来预料中的攻击,他硬是睁大着眼睛决定必须要眼看着发生的一切,但是用力到干涸的眼眶里,印着蝙蝠侠冲他张开双臂,很轻,但不容抗拒的拥抱了他。
不是作为蝙蝠侠。
那是……那是,布鲁斯·韦恩。
在短暂的时光里,杰森也曾拥有过一个,非常、非常好的父亲。
杰森僵硬在原地。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动摇,他决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睛没有那么干涸了,可能是比扎罗冲着他的眼眶来了一拳,啊,顺便打断了他的鼻子。否则的话,又该如何解释这份酸涩?
杰森迅速的,本能的伸出手,回应了这个拥抱。
尽管他很快如被火焰燎到一样放下了手,但他敢于肯定,有那么一刻,他似乎真的从黑蝙蝠脸上看见了一个微笑。
——真实的微笑。
很快红头罩定了定神。他有点不甘,但是伸手推了推。“够了吧,老头子,”红头罩粗声粗气道,“你还要磨叽到什么时候?”
应激状态解除之后,红头罩回忆起这么多次重启的过去。是的,在这么多漫长的岁月里并不仅仅只是有痛苦和血色的经历,他并不是第一次得到来自家人的拥抱,也不是永远做一匹游离于家族之外的黑羊。繁杂的记忆里总有支撑和稳定他的部分,红头罩永远会感激这部分。
黑蝙蝠松开了手,在红头罩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或者感到遗憾之前,又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红头罩:“……”
红头罩恼羞成怒:“你有病吧,蝙蝠侠!”
黑蝙蝠忍不住笑,然后又分别揉了揉身边的所有儿子。
这下,每个人脸上都只剩下了震惊。
就是十分恍恍惚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