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之雅吗?”虞岁抬头看她一眼。
李金霜嗯了声,学着虞岁幽默了一把:“南靖的国院也看家世背景。”
虞岁扑哧笑道:“那确实没人能比得过圣女。”
李金霜说:“舒楚君在国院时就一直跟着圣女,圣女在哪她就在哪,我是进入禁军卫后,负责宫中贵族外出和圣上出行的安危,才与圣女接触频繁。”
虞岁惊讶道:“禁军卫?你在军中已经有了职位,那舒楚君岂不是逮着机会就能欺负你。”
李金霜神色有一瞬的无奈:“习惯就好。”
“这种事哪能习惯。”虞岁坐在她对面,捧着手中果茶轻抿一口,“以前谁要是欺负我,我就找机会悄悄欺负回去,没找到机会的就等着,总有还回去的那天。”
对于这番话,李金霜如今是信的。
虞岁慢吞吞地喝着果茶,跟李金霜说自己在国院的“复仇”经历,包括但不限于直接把书扔说她坏话的人脸上,对尚阳公主使用激将法,引尚阳公主去动手等等。
她可不会说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来坏了今晚的好气氛。
而这些孩子气的复仇行为,倒是意外把李金霜给逗笑几次。
李金霜笑也只是抿下唇,让她下意识保持紧绷而显得坚毅的脸庞柔和一瞬,嘴角微弯,平日安静沉默的眼眸中,掠过浅浅笑意。
虞岁问李金霜有没有反击过以前那些说她坏话的孩子,李金霜想了好一会,最后摇摇头:“应该没有。”
“一次也没有?”虞岁皱眉。
李金霜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嗯,想了想说:“其实我有剑灵以后,就没什么人能欺负我了。
”
虞岁屈指点点桌面:“说你坏话也算欺负。”
“听得多了,也就不会放在心上了。”李金霜说完蹙眉,有些犹豫道,“倒是……有别的事情。”
“嗯?”虞岁耐心地看着她。
李金霜拧着眉,有些艰难地说道:“因为男装……有时会让别的女孩误会。”
虞岁恍然大悟,“是不是有别的女孩子喜欢你,想与你订亲?”
李金霜点头。
她与那姑娘只见过几次,出手帮了点小忙,却没想到对方竟请了人来李家要说亲。
发现她是女子后,那姑娘难以置信、心碎又愤怒的目光,李金霜难以忘却。
因这姑娘大胆求爱,弄得满城皆知,帝都的世家哥们得知自己心仪的女子竟然喜欢上了李金霜,气得咬牙切齿,对李金霜更是百般辱骂。
同是帝都世家子弟,她们有段时间低头不见抬头见,姑娘对李金霜冷眼相待,李金霜自己心里也不好过。
这事李金霜从未跟谁说过心里话,祖母也不会理会这些,只要她专心修炼,旁人的闲言碎语,李金霜向来不回应的。
今晚李金霜和虞岁说起这事时,也将心里那丝委屈压得死死的。
虞岁听完前因后果,先将那些乱嚼舌根的人骂了一通,最后跟李金霜说:“你男相也是一表人才,俊秀无双,招女孩子喜欢再正常不过。那些男人说的肮脏话,都是嫉妒你,因为自己长得不如你男相好看,皮相没有受到姑娘的青睐。”
她单手支着脑袋,笑眯眯地看李金霜:“连我都喜欢你的男相,就别提那些男人有多嫉恨你了。”
李金霜听得心头一跳,见她吓倒了,虞岁又忙道:“别怕别怕,我当然不是因为你的男相而对你特别的,我喜欢的男相有很多的。”
李金霜被虞岁弄得哭笑不得,实在是忍不住,垂首轻轻摇头笑了笑。
虞岁看着笑了的李金霜,心中却很平静。
从前她以为,想拉拢李金霜,要给她分析家族个人利益、要算计她和荀之雅的关系、要利用她从前的过往、要让她跟自己在一条船上。
其实不用这么复杂。
想和李金霜交朋友,让她喜欢你,只需要同今夜一样,自然地和她聊一聊往事。
李金霜的幼年有太多、太多的事可以说,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分享。
虞岁以某些相似的境遇,让李金霜终于敞开心扉。
今夜之后,虞岁才是李金霜的朋友。
南宫明曾告诉虞岁,交朋友也要手段和心机,更要会筛选好与坏。
现在想来,但凡是南宫明说过的话,虞岁都记住了。
倒映在石墙上的花影轻晃,在石墙的另一面,有着夜灯照耀不到的角落,翠竹无声静立,分出的枝丫遮在靠墙站立的梅良玉头上。
他今晚是来找虞岁的。
哪知李金霜比他先到,见两个女孩子聊得兴致,梅良玉也识趣,没有进去打扰,要走时,却恰巧听见虞岁在说她从前的事。
梅良玉便没走成,候在院外墙后,使了点九流术听着屋中谈话。
他自动忽略掉李金霜的部分,只听虞岁说的。
听虞岁说自己小时候得跪着背书,梅良玉便皱起眉头,心想南宫明是不是有病。
有些是虞岁以前无意间提起过的,有些是梅良玉没听过的。
虞岁说起她在国院的复仇事迹时,梅良玉眼角眉梢都染了笑意。
梅良玉也是第一次听虞岁骂人,认为师妹骂得十分有理,那些无聊的男人不仅该骂还该去死。
听到虞岁说她有很多喜欢的男相,梅良玉不由眯着眼思考,很多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