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是鲁有铁欺人太甚。」赵青山感叹道，「他但凡手段柔和点，你估计不会走。」

「柔和不了。」林绍文哑然失笑，「他如果不拿我立威的话，他的工作开展不了。」

除了他以外，哪个副厂长不是当了七八年的。

如果连他都拿不下，其他人根本不会服气。

「看来……你是故意和他唱了个双簧啊？」赵青山摇头道。

「不是双簧，是我也没想到他居然用这招。」林绍文苦笑道，「我还以为他会等待时机，再找个理由把我撤下来……没想到他绕过了厂里，直接让部里出手。」

「把你撤下来，杨卫国还不愿意呢。」赵青山撇嘴道。

「不，他愿意。」林绍文正色道，「把我弄下来，其实也是对我的保护。」

「怎麽说？」赵青山来了兴趣。

「其实在我这个年纪，当个部长就已经很扯了，在杨厂长心里，我这个部长起码要做十年……」林绍文苦笑道，「等我资历够了，他才会让我当副厂长，至于正位厂长，他都不敢保证。」

三十五六岁的正处级，在京城这个高官遍地走的地方，可算不上显眼。

「后来出了一系列的意外，再加上部里说要大力提拔青年干部……这才让我意外走上了高位。」林绍文端着酒杯抿了一口感叹道，「古人有云，『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我就是真实写照。」

「你还德不配位啊？」赵青山啧啧称奇，「当初我和你下乡的时候，那可是跪了一地的百姓……」

「不说这事，喝酒。」

林绍文举起了酒杯，和秦氏兄弟碰了一个。

「老爷子知道你的时候，只是感叹了一句『这小子跑得够快的』。」赵青山笑眯眯的说道，「他原来还担心你应付不了，准备把你调到其他的单位去的……」

「比如说东城纺织厂是吧？」林绍文没好气道。

「你这话说的，你在轧钢厂是副厂长，来我们厂也是副厂长，我又没亏待你。」赵青山老脸一红道。

「那差别可就大了。」林绍文指着自己，一本正经道，「如果我没记错，赵厂长你还是个副处级吧？在下不才，当副厂长的时候就是副处级，去你们东城纺织厂那属于平调……呸，降职才对。」

「我去你的。」赵青山笑骂了一声，「你给我等着，现在我们纺织厂可要扩建了……很快我就是千人大厂的厂长了。」

「在下不才，协和副院长，正处级。」林绍文眨眨眼。

「来来来，处长喝酒。」

赵青山牙都快咬碎了。

这小子可真是该死啊。

秦建设和秦建国见到厂长落入了下风，开始联手针对林绍文。

「林院长，我敬您一杯，祝您步步高升。」

「林院长，我也敬您一杯，祝您平步青云。」

「……」

秦淮茹见状，狠狠的在两人大腿上掐了一记，疼的两人龇牙咧嘴。

酒过三巡。

赵青山脸色一正，「绍文，你说我们厂还有没有改进的空间？」

现在卫生棉条全靠工人手工制作，已经远远供应不上人们的需求了。

「我说你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林绍文嘴角含笑，指着赵青山道，「如要要机械化生产，也不是不可能，但我们现在的条件……很难制作出生产线。」

「哪里可以做出来？」赵青山紧声道。

「扶桑或者……香江。」

林绍文说出了两个地名。

赵青山顿时沉默了，以现在的条件来说，两个地方他几乎都接触不到。

「当然，也别这麽悲观。」林绍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如果赵厂长真的有心的话，不妨成立一个科研部门，自己开始着手研究建设生产线的问题。」

「这样……可以吗？」赵青山瞪大了眼睛。

「在没有违反道德的前提下，法无禁止即可行。」林绍文悠悠道，「如果你真的能申请下来科研部，不妨帮我也研发一些医疗设备怎麽样？ 」

「我试试。」

赵青山大受鼓舞，一口就把酒给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