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钦游刃有余地靠着树,抖掉衣服上的弹壳:“我懒得理你,荔枝的意思是不杀你,先陪你在这等一等。好戏还没开场,有的是人要清算你,你也别想着跑。”
“你这是放他去死。”年雨说,“他的身体不能再动用力量了。”
洛钦冷笑:“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把他害成什么样了?不过你放心,就算他暂时还回不到当年的巅峰状态,现在把赵方蒴弄回来也绰绰有余。”
“真好笑,洛钦,荔枝这样子是我害的?”年雨轻飘飘地说,“那我问你,张桓,是谁害的?”
洛钦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名字已经很久远了,久到他就快彻底淡忘了。然而就在年雨说出那两个字的一瞬间,他记起了那个青涩老实的面孔。
自己曾经雇用过的那名年轻店员,早已死在了数年前深宁的感染潮里,好不容易迎来曙光的人生被这群疯子一手缔造的闹剧轻易碾碎,连一点痕迹也没能留下。
“想起来了,是吧?”年雨笑了一声,“你在汉州第一次遇见我的时候,就觉得我们两个长得很像吧?”
洛钦愣了愣,说不出话——年雨是怎么知道张桓的长相的?
“我就知道你会觉得惊讶,洛钦。所以当年我安排人挑出他的简历、把他招进远山的时候,连卫蓝和李牧祁也都很惊讶,因为他的脸和我那么像,他们两个都明白我是故意的。”年雨继续说,“可惜你那个死了的发小要是和你一起来了汉州并且见到我,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警告你离我远点,因为他曾经在远山的实验室里为我做过检查,对我了解得不少,知道我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洛钦觉得思绪陷入了一片泥沼,混乱不堪。他没想到卫蓝和年雨也曾有过交集,但现在不是主动询问的时机,年雨在伺机找他的破绽,洛钦深谙此道。
年雨很得意地对他说:“因为我的脸和张桓很像,所以你以前会下意识地对我产生信任和保护欲吧。卫蓝和我说过,你容易心软——就那一次,我记住了。你和荔枝在深宁的时候,我派人跟着你们,拍了些有意思的视频,不过后来被李牧祁拿去诬陷荔枝了,我很不高兴。”
“洛钦。”白无泺出声提醒,“别被他干扰,留神。”
洛钦握紧了拳头,紧靠在树干上,听着年雨踩在草丛中轻微的脚步声。
“我在汉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正在经历新一轮的排异反应,很难受,但也成功地让你觉得我很窝囊可怜。”年雨说道,“我装出一副缺根筋的样子,荔枝却觉得我那样是正常的,在他心里我本来就脑子缺根筋。后来到了安置区,我稍微使了点手段,就把你们好不容易救出来的人又弄死了一群,就是要趁乱弄死几个不听话的股东,好让李牧祁在方舟委员会里面占大头话语权。反正你们不会怀疑我,他就让我去做这件事。”
他握紧手中的枪,朝洛钦藏身的树后走去,还在继续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现在想想,思弦可能从那时候就撞到我和李牧祁的谈话了,从那之后她就开始对我防备,甚至会借着往我身上洒水的契机,检查我胳膊上的针孔——她挺聪明的,只是聪明过了头,最后连她亲生父亲都容不下她。”
白无泺忽然从树后探出来,朝他开了一枪。子弹打在年雨的肩膀,那里立即被血濡湿了一片,却很快又愈合了。
年雨也向白无泺放了一枪,打在了树上,又弯腰躲到另一棵树后。
“思弦和思淼是你害死的,蓝焰大队到如今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也都是拜你所赐。”白无泺冷声道,“年雨,我哥还是想放你一条生路,你看不出来吗?”
年雨嗤笑:“放我一条生路?你觉得可能吗,无泺?你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清楚?思弦和思淼的确不是我故意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