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吕神情充满强迫重症的焦虑:“今天马上就要结束, 可我一想起今天忙着炫耀徽章竟然还没有做过好人好事,就无法入眠。”
照桥悠:……道德感也过于强烈了吧?!
两人齐齐转头:“悠酱,不去探险/做好事的话,我就睡不着觉!”
照桥悠叹了口气, 只得半夜11点起床,陪两个精神抖擞的麻烦精下楼晒月亮。
三人齐齐散步到主球场, 就见一个陌生的、戴着墨镜的高中生正在吹奏萨克斯, 忧伤的音缓缓流淌而出,在球场上空盘旋。
夜晚戴墨镜、忧伤的音乐、独自一人——
切原登时震惊:“集训营里还招纳了盲人选手?”
灰吕眼含热泪,感动地捂住嘴:“他好坚强啊……”
照桥悠只能辨认出这个高中生似乎是叫做入江奏多——他从后山下来之后晕倒一天,缺席了黑外套们的团体换位赛, 因此对许多高中生还不熟悉。印象里, 确实每次见到入江奏多都是戴着墨镜的,但他居然连晚上也不取下来吗?!
照桥悠还在犹豫, 切原和灰吕就已经朝那个高中生跑了过去,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到了一边,再无声地朝照桥悠招手。
照桥悠:“……”
他只好上前,在高中生的另一边坐下。
高中生微微偏了偏头,似乎察觉到了三个少年的到来。但他很快又沉浸在音乐中,自顾自地吹奏着心爱的萨克斯。
月光在台阶上映照出四个少年的影子。中间那个静静坐着。边上的三个则不停地挥动双臂,驱赶周围被荧光吸引而来的蚊虫。
终于,一曲结束。
灰吕和切原立即捧场鼓掌,同时疯狂朝照桥悠使眼色。
照桥悠:“……”
他只得站起来,毕竟还分不清楚对方真实情况如何,只好委婉道:“入江前辈,已经很晚了,我们一起回宿舍吧。”
入江于是侧头“看”向照桥悠。他盯了将近一分钟,以至于照桥悠几乎要确定入江眼睛正常的时候,他忽然开口道:“谢谢你们,我现在看不见,所以要麻烦你们了。”
语气和神情,都如同刚才的音乐一样忧伤。
照桥悠:???
“现在”看不见,意思是说之前能看见因为某些原因看不见了?
那么为什么会看不见呢……照桥悠下意识地冒出一个想法——不会是因为网球吧?
这并不是无稽之谈。毕竟网球打久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比如他最近就听闻,一军的NO.1平等院凤凰曾经在打网球的过程中由于渡雷劫失败而死亡,接着又在一夜之后涅槃复生!
以此类推,这位入江前辈说不定也是在修炼某种境界,比如前三年,只用普通的网球训练,是为“网球”;
接下来三年,则修炼气劲,以气凝成球,是为“气球”;
后三年,手中无球,心中有球,飞花拈叶、石头树枝都可以用来打球,是为“心球”。
而修炼“心球”,就需要封闭双眼,比如“闭眼禅”什么的……
虽然这些猜测很离谱,但在网球界、在这个集训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而且更重要的是,照桥悠无比确定,今天如果不想办法做完一件好事,灰吕是不可能老老实实上床睡觉的。
照桥悠摆平心态,决定不管入江奏多打什么算盘,他都要假装相信。
他于是将身体周围的荧光压缩到足以照明又不刺眼的状态,然后和灰吕一人一边扶住入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