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她。”
“出入证明。”
“她叫兰青,你认识吗?”
“出入证明。”
没戏。门卫也像一台只执行指令的仪器,没有听李雨游任何辩解。
有些烦恼地走回车旁。闻绪还坐在原位置,车窗降了下来,他坐得慵懒,无所事事看着自己。李雨游发现司机和安保人员已经不在车上。
都到这里了,肯定不想无功而返。李雨游直接问闻绪:“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进去?”
“我有很多种办法,”闻绪不慌不忙道,“但现在我不知道你想进去干嘛,所以不太清楚我该采取哪种办法。”
这也是在闻绪预料之中的。
李雨游倏然醒悟,他预先知道自己一定会再次求助于他,所以此前才只字不提,只需要等待自己绕了一圈又绕回此地。他不会斟酌用词来提问,不会想尽办法来套话,只需要等到对手妥协,然后主动求饶,主动交代。
虽然这件事情以前也明白,但接触得越久,认知就更透彻:闻绪是一个很会筹谋又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如果他真的有一个清晰的目标,怎么想都是一件可怕的事;但更可怕的是,李雨游时至今日也摸不清楚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间。李雨游坐回车上,将车门车窗都关死。只要下定决心,说话也不会很难,抛弃掉顾虑和情绪,发声器官协同运动就好,按事实陈述就好。
“几年前我不是医生。”
闻绪适时“嗯”了一声。
“我那时候,在军事科学研究所中央二区的一个项目组,做药物相关的研究。”
——吱。门和记忆被推开的声音。
“来了?”对方格外和蔼的眼神,“有点认生是不是?”
记忆中的自己局促地摩挲着衣袖。
“抱歉,我虽然这个年纪了,也不是很擅长说场面话,我直接带你过去好了。”
长廊走过太多次,初次路过的印象反而模糊了。只记得到了实验室门口,全新的世界随特殊防护门打开,格外宽敞的空间,格外新奇的设备,格外陌生的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停滞了很长一段时间,议论声才前后响起。
“有新人来了?”
“我们组沦落到招童工了?”
“哦耶,多一个人每天就多睡半小时。”
说了好久没停。说得自己更加窘迫。
个子最高的男生作为代表走过来:“师弟是吧?别理他们,他们被折磨得有点不正常了。咱们组的项目审批资金是二区最多的,像你面前这台仪器也是我们首先申请使用的,总的来说前途无量,欢迎加入啊。”
闻绪的声音像来自世界之外:“然后呢?”
事隔多年,李雨游突然发现自己可以说得很平静:“然后项目组出了问题,学长去世了,老师被抓了,我们组被列为军科所建所百年之耻,组里人的名字都带了不好的标签,所以该走的都走了,各自找了其他工作,也都断了联系。”
很擅长评价的闻绪难得没有做出任何评论:“所以你今天要找的人,就是项目组的成员之一?”
“对,”李雨游承认,“她叫兰青,是我原本最熟的师姐之一,她临走前说自己会来这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