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样。”李雨游说话觉得嗓子疼,“你怎么在这儿?”
姚息说得坦然:“病床陪护,来照顾你啊!”
李雨游问:“闻绪呢?”
“他跟军科所的人在一起,所以才让我过来。”姚息说。
李雨游松了口气。他看了一圈。自己身上的被子只盖了一半,肩头和胸膛都露在外面;被当成镜子的窗户紧闭,完全不通风;自己左手上的点滴流速完全不正常。
“谢谢你,有你在真是太好了,”李雨游头疼地说,“请问这里没有别的护士吗?”
姚息非常体贴地为他按了服务铃,护士很快便进来替他换了点滴。
确认自己不会在姚息的照顾下遭遇更为严重的生命危机后,李雨游又问:“我睡了多久?”
“也不久,四十八个小时。”
李雨游略微惊讶于这个时长,但下一秒姚息说了更让他彷徨的话:“听说你在军科所徒手击倒了三名壮汉。”
“啊?”李雨游嘴一颤,“谁说的?”
“闻绪啊,他说他当时害怕极了,只敢躲在你身后,你举着枪一通扫射,不小心引起了爆炸。”
李雨游脑神经直跳:“......你信了吗?”
姚息想了想说:“目前保持怀疑态度。”
李雨游长舒一口气:“还好,短期之内你应该不会被诈骗。”
姚息收了点懒洋洋的语调,问:“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简单的问句,很冗长的答案。
哪怕有心叙述,李雨游也找不到这漫长故事的开口。他甚至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这样齐全地躺在没有危险的地方,只是多了脚腕上不轻不重的枪伤。
他无法回答,于是只能岔开话题:“你能帮我出去弄杯热水吗?”
窗外在刮风,树叶在风中摇曳。
李雨游似在看叶子,又好似目中全然无物。
房门被推开了。以为是姚息,李雨游没回头便说:“怎么这么久?你确定接的是热水吧?”
“你喝了不就知道了。”
是闻绪的声音。
李雨游霎那间回头,闻绪好整以暇站在自己身前。他看起来伤得并不严重,脸上有一些红痕,双臂上有几处绷带。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跟闻绪分别也就二十四小时时间,断然看到这一幕,李雨游只觉得某种汹涌又无从辨别的情绪翻涌而上,以至于长久说不出话来。
闻绪依旧是那个闻绪。他把热水放在一旁,很小心地捧起他的脸:“不会吧?怎么卡碟了?刚才语言系统还正常啊?”
而李雨游此刻连躲的力气都没有。
控制自己不要立刻流泪已经是他能做的全部。
他颤声问:“后来......怎么样了?”
闻绪放下他的脸,把热水递了过来:“爆炸响动挺大,你晕过去后,不仅值班的倒霉蛋,几位高层都连夜赶了过来,见到安玉红吓了一跳,以为我俩挖了他的坟......他们三个现在还躺在抢救室里,你睡的时间我把前因后果跟他们讲了一通,现在军科所的人应该在安玉红那所医院手忙脚乱。”
“傅穹呢?”
“那司机见情况不对,打算开车跑,傅穹也想跑,跟着上了副驾,两个人就逃跑路线起了一点微小的争执,于是傅穹直接上手抢方向盘——”
“然后呢?”
“然后撞树上了,人倒没死,傅穹今年可能跟车过不去,两次都是在车上被抓的。”
军科所的人未来大概很长一段时间睡不着觉。但李雨游现在没太大心思顾虑他们了。
闻绪讲完后看着他把热水服下。
李雨游隔着水的雾气观察闻绪——他依旧只是平静地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