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绒绒刚一坐下,就有鬼傀儡端着茶水和灵果走上前来。
鬼傀儡是个年轻俏丽的姑娘,穿着粉裙襦裙,身子轻盈,动作流畅,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若仔细观察的话,就能看出她肤色过于苍白,嘴唇没有血色,瞳孔空洞无神。
她轻手轻脚地放下茶水和灵果,然后低着头退下,全程没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杨绒绒将灵果推到小黄鸡、六郎和木头面前。
三个小家伙立刻就欢快地吃了起来。
杨绒绒看向在对面落座的殊影,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殊影朝她伸出右手:“把你的手给我。”
杨绒绒戒备地看着她:“干嘛?”
“我把鹤别情的记忆共享给你。”
“你就不能用嘴说吗?”
殊影反问:“我要是直接说给你听,你会相信吗?”
杨绒绒想了下,觉得自己应该不会。
她对殊影始终抱着一丝怀疑,对于他的话自然也不会全信。
殊影解释:“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只有你亲眼看到了才会完全相信,不然你总会怀疑我在欺瞒你。”
杨绒绒迟疑片刻,最后还是伸出自己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放到他的掌心里。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掌心冰冷。
但他收拢手指,缓缓握紧她的手时,她有种置身于冰窖的感觉,很冷很冷。
她不由自主地蜷了下指尖。
殊影抬眸看她:“你很冷?”
杨绒绒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催促道:“我不冷,你快开始吧。”
殊影端详了她的神情,像是在分辨她的话是真是假。
片刻后,杨绒绒发觉他的手掌有了温度,掌心随之变得温暖起来。
她很意外,面露稀罕之色。
从她认识他那天开始,他的身体就一直都是冷冰冰的,跟个死人似的,毫无温度可言。
这还是第一次,她从他身上感受到温暖。
殊影察觉到她的手指放松了下来,知道是自己猜对了,她怕冷。
他默默将此事记在心里,道:“闭上眼。”
杨绒绒看了眼旁边正在开心吃喝的三个小家伙,有他们三个在,倒也不怕殊影趁机对自己做点什么。
她闭上眼,一缕阴冷气息自掌心钻入体内,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大段陌生的记忆。
那是鹤别情的记忆,他生前经历的一切都如同走马灯般,迅速从她眼前闪过。
从他出生到长大,数百年的经历,非常纷杂。
鹤别情的母亲是一位非常强大的鹤妖,却与人族相爱,并生下了他。
那个男人是个没有根骨的普通凡人,他的寿命对于妖族来说太过短暂。
在他年老病逝后,鹤别情跟随母亲回到妖族。
可妖族无法接受他这个身怀一半人族血脉的小杂种。
他自小受尽冷眼和排挤,他曾不止一次地埋怨母亲,为何要看上一个孱弱的凡人男子?若他的父亲也是一位妖修,若他体内没有人族血脉,他就不必遭受这么多的苦痛。
母亲在妖族里的日子其实也不好受,但为了儿子一直在忍耐,却没想到连儿子也不站在她这边。
这导致母亲心情抑郁,身体日渐消沉,最终郁郁而终。
在母亲去世后,鹤别情无人照顾,他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凄苦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