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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这口气松得太大了,坐在一旁的猫又教练弯起狭长的眯眯眼,“让你和黑尾操心了。”

“还好,”她抬笔记录户美队员的擅长与薄弱点,“毕竟一手带出来的孩子在外面受了委屈,做家长的当然会想讨回来吧。”

猫又教练掀起一边眼皮,总觉得这句话凭空给女经理增长了十岁的年龄感。

小林夕转向坐在球网一端的主裁。

作为曾经福利院出身的孩子,她太明白上学时一些老师会有自己偏爱喜欢的学生,有情感偏向是很正常的事,在乖巧懂事和暴躁嚣张的孩子中,大多数人都会喜欢前者。

但依循职业道德,就算老师心有偏向,也最好不要表现出来,要就事论事、不息事宁人、不以成绩为衡量学生的一切标准。

裁判当然也是一样。

只是很少有人能真正做到这点,户美就是吃准了这点,才会利用手段使裁判的情感、整个球场的氛围偏向自己,从而令对手产生压力。

比赛中不存在任何确定的东西,他们抓住的就是那点“不确定”。

向裁判“献媚”的小技巧在她看来很简单,如果小林夕想,她能做得比户美、比任何人都要好,直接与对手迎头对线。

可她不选择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不想做,而是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办法。

“界外!”

当音驹的主攻手福永招平用刁钻的球路完成一记擦边线扣杀,户美的主将大将优却在球落地的瞬间挡住了负责判断球是否出界的边裁视线,同时大喊。

“他干嘛跑过去挡住啊,这样都看不到球了!”观众席上的元太努力伸长脖子探过围栏,愤愤不平道。

“因为这就是他的目的。”灰原哀表情冷淡,眼眸移向赛场,边裁先是将这球判定为界内,随后又被主裁喊去交流。

这种模糊不清的球如何界定全靠主裁的判定标准,而户美方才明面上依靠鞠躬展现出的礼貌与诚实已经让主裁倾向于相信他们了。

“蛇……”

是隐匿于黑暗中,有着斑驳陆离的翠绿鳞片、吐着鲜红信子的顶级掠食者,缓慢却致命地攀附缠绕,用冰冷的腹部将猎物尚且温热的躯体盘曲窒息。

另一种意义上难缠的对手。

边上的山本妹妹小茜趴在围栏上焦虑不安,列夫的美女姐姐看着几个裁判,总觉得他们的表情不太对。

三小只被氛围感染,再加上之前对战枭谷输掉了,这会儿挂在围栏上甩动双腿,真的有替音驹心急如焚的心情——尽管在今天以前,除了小林夕外这支队伍他们一个人都不认识。

余光中的人影一动,灰原哀顺着视线看去,场外的小林夕气定神闲,双手托着平板电脑走向球场边缘。

“嘛,应该不用担心了。”她的语气中参杂着无意识的信任感,已然不自觉地认定对方从始至终的靠谱与安心。

在全场观众与两边队伍的注目下,小林夕与主裁边裁交涉一番,低头用电子笔在平板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

随即,本场地的中央屏幕一亮。

很快,屏幕上闪过了方才比赛中的画面,准确追踪了福永招平那一记扣杀的轨迹,精准判定排球击中了边线,的确是个界内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