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走,一路杀。
由纪听着背后族人们的惨叫声,终于知道鼬一身血的由来。
鼬是真的抱着杀心要杀她,那一刀不偏不倚正中她的心脏,她一开始还能跑快点,但后来,已经开始跌跌撞撞。
她终于跑不动了,跪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绝望地看着族地里那些熟悉不熟悉的面孔。
他们面色各异,有的曾经对由纪友好,有的则曾看不起没出息的由纪。
但此时,由纪看着他们却再生不出,欣喜或是厌恶,因为这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了。
他们都死了。
由纪转过头,看着背着冰冷的月色,居高临下的鼬,诚恳地问了一个为什么。
鼬回答她:“为了村子和宇智波家的荣耀。”
由纪捂着胸口,疼得撕心裂肺。
她从来没这么疼过。
奶奶去世,没有。
带土去世,也没有。
止水死了,她还是没有。
说到底,她始终认为这个扭曲而病态的世界跟她无关,可是这一刻丑恶又残酷的现实降临到她头上,那些年好不容易隐藏的悲愤、怨恨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
她抓着胸中再也无法隐藏的情绪,哈哈大笑,眼睛开始灼热地疼痛,甚至流出血来,可是她浑身是血,狼狈不已,哪里能分得清是从眼睛那里流出来的呢?
“鼬。”
她不逃了,她向不远处的鼬爬过去,鼬一动不动。
她爬了好久,爬过脏污的血水,爬过死不瞑目的尸体,爬过她一厢情愿的正常,爬过突然降临的屠杀,直到爬到刽子手的身前。
她死死抓住饮血的利刀,抬头望着鼬,扭曲地笑道:“你知道什么是地狱吗?”
“此间便是地狱。”
她就着刀,一刀捅进自己的脖子,冰冷的刀锋被她插进脖子里,切断了头与身体那点脆弱的连接,鼬拔/出/刀,于是,无所依凭的由纪侧身倒在了地上,她的喉咙被自己割断了。
躺在地上只能痛苦地像破破烂烂的拉风箱“呵呵”出声。
心脏很痛。
她也快喘不过来气了。
如此痛苦,但她还在笑。
她笑自己愚蠢,也笑这世界荒唐。
她笑了很久,直到闭上眼睛。
彻底堕入黑暗之中。
第3章 苏醒
由纪是被帕克叫起来的。
她从床上睁开眼,头痛欲裂,而更让她头疼的是房间里响个不停的闹钟。
“喂,由纪,你再不起来就迟到了。”
由纪捂着头,缩在被子里,哼哼唧唧就是不起来。
帕克无奈,它于带孩子,尤其是带由纪这个大龄儿童上有了经验,叫由纪这种摆烂的躺平人士哄劝是没有用的,得来点硬功夫。
比如,掀开被子,把她一脚踹到地上。
房间里叮呤哐啷地发出巨响,由纪被踹下床,头砰地一下磕到地上,立刻红了一片。
她捂着头感觉头更疼了。
“帕克,”她气若游丝地说,“我可能要死了,帮我给卡卡西说一声。”
帕克说:“这种话,我可不传达,要说你自己去说。”
由纪睁开眼,血红的记忆在温暖和煦的日光里照的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