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纪在止水背上研究了一下,悄悄靠在他耳边,跟他说:“好像跳大神的。”
“可以这么说,”止水解释道,“这是傩舞,是祭神娱神的一种舞蹈。”
“据说这是一种可以沟通死者,连接神灵的舞蹈,摘下面具是人,戴上面具便是鬼神。”
由纪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让止水放自己下来。
止水一松手,由纪便跳到地上,然后出乎意料地往里挤,止水看着由纪兴冲冲的背影,骤然想起自己今天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跟鼬说了一声,然后离开了这里。
鼬则怕由纪被前面的族人挤到,几个闪身,来到她身后,他默默跟着由纪。
由纪眼里盛着灯笼里映出的昏暗的烛火,她是个唯物主义者,但也常常做些实用主义式的封建迷信的事,她拨开人潮,走到人群的最前列,然后看清了面具上的纹路,舞者跳到她这里,由纪眼睛一亮,拽住了舞者衣服上的长须。
在朝拜神明、敬畏死者的仪式中,擅自触摸舞者是大不敬的行为。
鼬脸色一变,趁没人发现,赶紧拽回了由纪的手。
可由纪似乎被这名舞者“记恨”上了,他一伸手将由纪拽到灯笼所拢聚的最后一个圆圈里,她被丢到了圆心,原本昏暗的烛光在圆心里变得格外明亮,由纪周身都笼罩着金灿灿的光芒,她茫然地环顾四周然后看到那些舞者围成一圈将她包围起来,外面看不到里头发生了什么。
由纪听着鼓声,看着他们迷乱又诡异的舞蹈,眼前景象逐渐变得苍白,明亮的烛光变成了刺眼的日光,日夜被颠倒,昏暗的天变成了一个平常的白天,那些围了一圈又一圈的族人变成苍白的背景,她回过神,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空白的世界里。
止水说他们可以和亡灵对话。
由纪试探着喊了一声:“哥哥,奶奶。”
这一声仿佛抛入水中的石头,噗地一声发出一阵闷响,紧接着将平静的水面炸开,炸出她早已逝去的亲人。
带土和奶奶的身影仿若水波纹一般荡开,然后慢慢平静,显现出真实的样子。
他们停留在死时的年纪。
带土戴着护目镜,苦恼着看着远处的由纪,问:“由纪,你又学会什么忍术了啊?”
带土尚未上战场之前,在家修习忍术,由纪总是看几遍就学会,颇为打击人,带土看着由纪这个话都说不清楚的奶娃娃跟他演示正确的“豪火球”真是让他大跌眼镜。
妹妹天才固然是让他惊喜的,不过,哥哥的尊严啊!
可恶。
带土骂道:“都怪卡卡西那个笨蛋。”
由纪搞不清楚带土莫名其妙的脑回路,反问:“我学我的忍术,你没事骂卡卡西做什么?”
带土咳了咳,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回道:“不做什么。”
所以,是随便骂骂咯?
由纪感叹道:“哥哥,我有点搞不清楚你们的关系是好还是坏了。”
带土朝她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脸,像扯面皮一样,扯开她的脸,然后扮了个鬼脸,道:“小小年纪,不该你操心的,别操心。”
由纪说话声音有点漏风,她吐槽道:“哥哥,你真是个笨蛋。”
带土备受打击,他的手松了松,很受伤地说:“欸,我好歹是你哥哥。”
由纪哼了一声,继续吐槽:“是我哥哥又怎么样,你就不是笨蛋了吗?”
带土揉了揉她的脸,无奈道:“由纪,你说话还真是不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