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翎也露出不解之色,但她知道张九阳既然这麽说,就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没有任何犹豫,她锵的一声拔出龙雀刀。
一瞬间,地上便多出了一道深深的刀痕,凛冽的刀意让众人立刻停下了脚步。
「谁都不能走。」
她再一次强调了张九阳的话,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紧接着钦天监前来赴宴的司晨和灵台郎们守在四方,眸光锐利而坚定,将宾客们全部包围。
「这,这是做什麽?」
「我们又不是犯人,你们钦天监未免也太霸道了!」
「放肆,我乃万符楼少楼主,谁敢困我?」
众人瞬间义愤填膺。
还是老夫人威望高,示意大家先冷静一下,而后问道:「小九,你发现了什麽?」
张九阳洒掉手中的纸屑,起身道:「老夫人,这些纸屑上,有走阴术的气息,是走阴一脉的摺纸秘术,这一点,我可以肯定,绝不会错!」
申屠雄没想到张九阳竟然了解传说中十分神秘的走阴术,连忙问道:「就算是摺纸术,又能说明什麽?」
张九阳转过身,目光锐利。
「摺纸术有两个缺点,第一是不能沾水,第二是施术者不能离开纸人太远,否则纸人也会失去灵性,无法对话。」
岳翎眸光一亮,道:「而刚刚阎罗却能对话自如,这就说明施术者就在附近!」
「更直白一点地说……」
张九阳的视线在宾客们身上一一扫过,说出的话却让他们心中生出寒意。
「那施术者,很有可能就藏在你们中间。」
……
沈家寿宴,一波三折。
谁都没有想到,上午巳时开始的寿宴,竟然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别说赴宴的宾客了,就连丫鬟仆人都没有出来一个。
张九阳洞开法眼,挨个搜查宾客和沈府中的下人。
雁过留痕,画皮主的人即便再能伪装,可想用摺纸术就一定会留下痕迹,比如覆面纸丶鬼涎胶的气味。
就算这些都没有,使用走阴术的人,身上也会有种独特的气息,寻常人哪怕是修士都无法闻到,但却瞒不过阿梨。
身为走阴魁首二爷的唯一真传大弟子,阿梨对这种气息再熟悉不过,更何况她最擅长的,就是这门摺纸术。
然而一直查到了日落,每一个人都让阿梨闻过了,甚至连钦天监中的人都没有例外。
就连沈老夫人都主动接受了阿梨的检查。
到此为止,沈府当时出现的每一个人,不管是来宾还是下人,全都检查了一个遍。
没有任何问题!
张九阳紧皱眉头,奇怪,难道是他推测错了?
不对,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劲。
是漏了什麽吗?
他在这里苦思冥想,那些憋了许久的宾客们都不愿意了,怨气很大。
「不是说那阎罗就藏在我们中吗?人呢?」
「就是,我看就是污蔑!」
「呵呵,这还没成沈府的外孙女婿呢,就开始显摆了,现在好了,打脸了吧?」
「放我们出去,我还有别的事呢,凭什麽关我们?」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怒气冲冲,有人冷言冷语。
除了老高和李焰外,就连钦天监中的人都开始有所动摇,他们只是听说过张九阳的名字,并没有真正共事过,难免对其能力有所怀疑。
申屠雄皱眉道:「这些人都有些来头,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岳监侯,要不还是——」
「不行。」
岳翎的声音十分乾脆,她望了一眼正在沉思的张九阳,淡淡道:「我是阎罗案的主办人,出了事我负责。」
「什麽叫你负责?」
申屠雄目若铜铃,不满道:「老子也是此案的副主办,出了事,大不了大家一起挨骂,干他娘的,不就是一群小兔崽子吗?」
「我申屠雄,可不是让同袍一个人去顶包的怂货!」
岳翎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虽然她和申屠雄在公事上常常会出现分歧,但就事论事,在冲锋陷阵,与麾下同甘共苦上,两人却格外的相似。
故而虽然有时会吵得面红耳赤,但关键时刻却都不会掉链子。
「人死鸟朝天,怕个蛋!」
「我这就去教训一下那些小兔崽子,反了天了,钦天监办案,还轮得到他们叫嚣?」
「惹恼了老子,都他娘的是勾结邪祟!」
突然,沉思的张九阳猛地睁开双眼,申屠雄刚才所说的一句话,像电光一般在他脑中闪过。
「我知道了!」
他猛地起身,立刻朝着外面跑去,神情有些激动。
「咱们还漏了一个人!!」
「是他,一定是他!」
申屠雄和岳翎连忙跟上,他诧异道:「不可能呀,所有人都检查过了,绝对没有漏掉任何一个人!」
张九阳的身影最终停在了那口阎罗送来的棺材上,声音透着寒意。
「不,还漏掉了一个人。」
「一个死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