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夫人看向秋东的眼神,早已没了先前的慈爱,暗沉沉的,开口带着恨不能吃掉他的铁锈气:
“我自认做的天衣无缝,你何时发现端倪的?我该早点解决掉你!”
秋东随意披着被子盘腿坐在临窗榻上,不由挑眉:
“乌植得意忘形,一时没想起将我的身份名帖改回乌家也就罢了,怎的作为亲娘,你也能忘的一干二净呢?
且你不会不知道出身对读书人的影响有多大,你能想到求蓝夫人送我去并州书院,却想不起将我的名字添在乌家族谱上?岂不矛盾?”
乌夫人哈哈大笑,笑的人毛骨悚然: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总觉得你处处防备我,竟是在这里出了岔子!”
封三娘见妹妹露出这般丑态,皱眉呵斥:
“四娘,够了,别闹了!”
谁知乌夫人见算计被戳破,直接破罐子破摔,甩开姐姐搀扶她的手,不屑道:
“你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也不是朝廷钦封的男爵夫人,如今比我还不如,凭什么用这种讨人厌的居高临下的态度跟我说话?”
封三娘完全想不到她疼爱了几十年的妹妹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充满了小人得志,畅快,大仇得报的语气。
“小妹,你……”
“你什么你,从小到大我最烦你这幅蠢样子,什么都不用做,所有人都觉得你心地和善,心性坚韧,就连爹娘也跟着偏心,明明都是一样的女儿,你出嫁时带走了大半个封家的家资,可我呢?打发叫花子吗?”
这话把封二舅也惊的不轻,他都顾不上琢磨今晚这出究竟是谁将所有人都算计在里面的了,不可思议道:
“小妹,做人要讲良心,三妹嫁给蓝将军本就是咱封家高攀,嫁妆自然要丰厚些免得旁人非议。况且当时封家不过是稍微有点家底的庄户人家,我跟着人走街串巷卖豆腐,大哥日日下地劳作,家里总共也只请
得起一个婆子帮忙缝衣做饭而已!
你所谓的大半家产也不过是一百二十两银子并十三亩水田。
后来因着沾了妹夫的光,我的生意越做越大,家里的土地越来越多,不出三年咱家就在荣州城有了第一座两进的宅院,你跟着过上了有人伺候的大小姐日子。
待你到了出嫁的年纪,封家已经在荣州城小有名气,爹娘在众多上门求娶的儿郎中为你选中了一个年轻秀才,你说什么都不应,后来更是一口咬定要嫁给乌植。
那乌植不过商队一跑腿的,家里人实在拗不过你便答应了。
你嫁给他是低嫁,他拿了二十八两彩礼并他娘亲手缝制的一套衣衫上门求亲,咱们家给你陪了八千两压箱底,此外还有你姐姐出嫁时没有的桌椅板凳千工床,锅碗瓢盆梳妆匣。
零零总总下来两万两都打不住,你是怎么说出这种丧良心的话?”
乌夫人不以为意的很:
“那时的两万两对咱们家而言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你抬抬手的事罢了!和姐姐的大半家资做嫁妆能一样吗?
再说你们所谓的好婚事我叫人偷偷打听过了,那小秀才穷的底儿掉,没了爹娘帮衬也就罢了,下头还有三个妹妹一个弟弟等着他养活,家里拢共就三间茅草房,吃了上顿没下下顿,我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