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不能坐电梯,顶层甲板你得连上四楼。回见!”
霍光说完就匆匆拉开房门跑了出去,齐沅也穿戴完毕,伸手拿过衣架上的帽子戴好。出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镜子,一切如常,蓝白相间的水手服穿在身上显得人很精神,忽略刚才诡异的小插曲的话,这是一个还算愉快的开场。
霍光所言不假,他们的房间在整条船偏下的位置,齐沅在昏暗的走廊里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员工楼梯,一路小跑上了顶楼。
当齐沅气喘吁吁跑到顶层甲板的时候,太阳正好从海平面那头升起,把原本灰蒙蒙的天空染上浓烈的橘色,远处的积云翻涌着透出一缕缕熹微晨光,连波光粼粼的海面都泛着一层浅红。
他正要感叹如此的美景,却又本能地感到一阵令他毛骨悚然的违和感。
被夕阳笼罩的海面似乎少了什么颜色。
海水里没有蓝色,一点儿都没有。
这不对劲。
早上五点的甲板上空无一人,齐沅绷着神经 ,从带有直升机停机坪的顶层甲板快步下到开阔的中层甲板,找到背光的地方,靠近栏杆往下一看,海面依然不是蓝色。
是一种很微妙的,如梦似幻的淡粉红色。
这个魇境有问题。
齐沅伸出左手轻轻搭在冰冷潮湿的栏杆上,试图让凉意给自己逐渐混乱的大脑CPU降降温,海风腥咸涩口直往他嘴里灌,他控制不住地扶着栏杆弯腰咳起来,麻木地盯着船下激起的粉色浪花。
“第一天上工就摸鱼?”潮声翻腾中,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他身侧传来。
齐沅呛咳着在风中侧头看去,身穿白色海员制服的高大络腮胡男人叼着雪茄眯着眼睛一脸阴沉地盯着他。
即使身穿规整的制服,他胸口的肌肉轮廓也十分明显,袖子挽起,露出的手臂汗毛浓重,肌肉虬结,看起来就不太好惹。
他的名牌上写着“曾安”,边上赫然是大副二字。
“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正式出海,有点紧张。”齐沅顺着刚才霍光的说法找借口,“稍微有点晕船,来这里缓了一会儿。”
晕船是假的,不过紧张是真的,四舍五入他倒也没说错。
“看你这一副快吐了的样子就知道。你说你这腿细的还没我胳膊粗,怎么选上正式海员的?”曾安吸了一口雪茄,吐出的烟还没来得及形成烟圈就溃散在风中,他走近两步陡然凑近齐沅的脸,低声恐吓道:“是不是走后门的啊?”
他身上的烟草味很浓,混在海风里也隐约能闻到一点,齐沅手握紧栏杆才控制住自己不要下意识后退。
“比起无端的猜测,您似乎才是真的违反了规定的人吧?”他微笑着开口,声音清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海员是不可以在吸烟区以外的地方吸烟的。”
齐沅回忆着路上随便看了两眼的海员手册,轻咳两声继续说道:“您出现在甲板上的时候烟蒂就已经不剩多少了,代表您刚才在室内也吸了一路——我说的没错吧?”
“哈哈哈!”
曾安愣了几秒,转而放声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用粗糙的手指捏灭了烟头,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好小子。”似乎是被齐沅镇定自若的态度惊到,他的目光中终于没有了轻蔑,隐隐透出一点欣赏,“我算是相信你是被选出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