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你都也看见了不是吗?”
霍光有些失控地朝齐沅大吼。
“那你为什么一直躲着他?”
早在最初分配工作的时候,霍光就主动领下了船舱内部不容易撞见人的后勤工作,船员会议的时候,他也瑟缩在齐沅的身边,没让自己的脸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即使到现在,他也依旧不敢和他所深爱的父亲相认。
齐沅想,这大概是因为身为魇主的他一旦出现在孔国明面前,双方情绪的剧烈波动都会影响到整个魇境的稳定,同时也会唤起孔国明的灵魂在入魇前原本的记忆,造成崩坏,令魇境难以维持长久。
所以霍光自始至终都只是远远看着他的父亲,隐藏着自己。
八年的时间足够长,对于一个八年前正直青春期的少年来说,更是足够彻底改变自身的形象,更何况他在此期间还和邪兽融合了。
以至于当年银星号上的乘客们都完全没有认出他就是那个死去的少年,甚至在他的刻意躲藏下,连作为父亲的船长本人,在船员会议时都没能认出霍光就是他的儿子孔辉。
他们两人离得最近的时候不过一张长桌从头到尾的距离,此刻再回想起来,却远得彷若永远无法彼此触碰的黄昏和晨曦。
“啊啊……为什么……你不要再说了!”
霍光痛苦地捂住脸颊,紫色雾气升腾间,他身下触手的扭动翻搅出成片的高耸海浪拍打在银月号的后甲板和船身上,眼看就要把甲板上的四人淹没。
齐沅抬眼盯着眼前激起的水幕,手指轻微颤动,灵力包裹的银白纸片螺旋着形成小龙卷,把扑面而来的水浪击散,白皙的指尖有透明的雨滴滑落。
“噫,光是看着我都想吐。”陆准两根浓眉拧成一团,他旋转起手中的长棍形成防御以抵挡水浪,缓缓朝齐沅的方向靠拢,“刚才灯光一照,我看到他那触手尖尖都拉丝了!你们看到没?”
“你自己看到就好,不要说出来恶心别人可以吗?”宋以辞也从瞭望塔上控制光源的地方轻松撑着黑伞走下来,揉了揉眉心。
“话说回来,斯科莫德到底还是S级中阶的邪兽,再怎么弱也还是挺危险的。”
陆准把长棍抽出,朝前摆出攻击的姿势。
“确实。”
何况之前说它弱的也仅仅只有谢临而已。
宋以辞扫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谢临,水浪似乎在触碰到他的前一秒就自动消失了。他的目光在后者耳侧的银色闪亮处短暂停留,没再说话。
“魇主终于现身了,但却这样癫狂,怕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陆准的声音有些焦急,“齐沅,你还有办法吗?我们一路走到现在了,如果心魔没法解,你的方法还能成功吗?如果只能直接斩杀它,我们可就得配合谢临行动了。”
“我有。”齐沅沉吟片刻,“但需要先将孔国明带出来,让他恢复意识。”
他的话音刚落,霍光身下的另两只触手扭曲着朝他们直直攻来。陆准身上迸发出一道浓烈的紫色灵力,双手把棍子横握挡下最初的那一击,随即脚下一蹬,奋力一推将触手弹开,竖着给了触手一记上扬的挑刺。
触手被弹飞到半空,宋以辞抓住机会,手中长伞合上又打开的功夫已然变成淡蓝色,长针般细密的灵力攻击自伞面射出,猛地扎进触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