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辞什么时候变成这种会参与毫无意义的小学生争论的人了?
他看了看身侧谢临也有些阴沉的脸色,又回看相对而立,就差吵到面红耳赤的两人,感到一阵头疼,没忍住按着胸口咳喘了一阵,胃里又是一顿翻腾,他颤动着喉结把血腥气反复往下咽,另一只手死死扣着膝盖,抗拒很没形象地直接直接吐在茶桌上,希望至少能撑过今晚。
可能是他咳的太厉害,还在争论不休的两个人瞬间噤了声,不约而同朝他看过去,眼神中皆是明显的关心与担忧。
“怎么咳这么厉害。”谢临皱眉看着齐沅,声线低沉紧绷,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拂过,单薄衣裙下突出发颤的脊梁骨让他有些失神。
真的好瘦。
“呛到了……”齐沅略微止住咳嗽,声音绵软,因为难受在空中打着飘。他努力平复呼吸,不动声色收回掩在唇边的手,把唇角咳出的液体抹去,端起咖啡又轻轻抿了一口,冲淡嘴里的血腥味。
他心里隐隐也有些不安,好像这副身体真的在之前的碰撞中受到太大的伤害,现在光是咳嗽都扯着脏器各处一阵疼,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
看来下次是不是得带点止疼、止血的药?要是再继续这么出血,恐怕这次真的要横着出魇境了,别说续命了,甚至有折寿的可能。
他牵起淡无血色的的唇角,露出一个极其疲惫的笑,方才因为热气蒸腾出的一点粉色在脸颊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临盯着他后背起伏轻颤的蝴蝶骨看了一会儿,凛冽声线里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你需要休息。”
“我们阵营新开放的场所里有一个叫做灵蕴池的地方,就在这附近。”沈笑莹说道,“据说可以治愈一切伤病,但要等到朝日初升之后才有功效……”
“齐沅,你脸色太差,要不今晚就先住在我们这里吧,明早去泡灵蕴池。”宋以辞提议。
“晚上的搜索工作交给我和谢临就好——哎你别那样看着我,我一定管住手,不主动挑起事端,尽量不打架,行了吧?”
齐沅看着你一言我一语对自己抱以关心的人们,放松了身子靠回椅背。
要不今晚就暂时休息一下,搜查的事放心交给谢临他们吧。
随着对破魇的深入,好像每当他在魇境里遇到困难,觉得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心底都会有一道声音叫嚣着响起。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
并不是原主的执念,更像是他自己的声音。
但是,为什么要坚持?
是因为对破魇单纯的享受,是对魇主和所困之人的悲悯,还是对延续生命的渴望?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冥冥之中,他忽然觉得自己本来就该如此。
谢临看齐沅在渐暗的天光中沉寂下来缄默的侧脸,只觉得他是累极了,站起来朝他伸出手,想再次给他一点灵力支撑。
“我会找到线索,你今晚就留在这里。”
他将所有的讨论一锤定音,白皙修长的手指对着齐沅舒展开。
“好……”齐沅仰头看向谢临,也朝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