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可能是我太激动了,现在冷静下来,感觉的确有点不礼貌。”皮内尔搓搓手,“我只是遇到了实在是合我胃口的人,太想邀请您一起和我工作了。”
温特看了他一眼,拿钥匙开了门:“请进,不过先说好,我的房间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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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内尔一进门就感觉这里很压抑。
整个房间都很昏暗。
温特把所有的窗帘都拉上了,即使开着窗,也难以掩饰那种阴暗的气息,仿佛是刻板印象中的巫师。
这倒也合理,毕竟寒冬先生虽然挡得严实,可是能看出他的皮肤是真的白,他要是不喜欢晒太阳这就很合理了。
但是阴暗归阴暗,生活气息实在是太足了,甚至没有一些奥术师桌子上会摆着的骷髅。
温特把衣服搭在椅子上,对边上挂衣服的钩子不屑一顾,顺手把早上没刷的咖啡杯和盘子放在水池里,把一些垃圾塞进垃圾桶里,这才回头让皮内尔坐下。
皮内尔倒是老实地把衣服和帽子挂在钩子上。
温特伸手把窗户也关上,他老是疑心会有人偷听。
只是有一扇窗户怎么拉都关不上,这是这扇窗的老毛病了,用得时间有点久了,有点朽烂的木头和略微脱落的钉子总能创造出一点奇特的效果,温特有点拖延症,一直懒得找工具修,他试着关了几次,但是这扇窗就是吱吱地关不上。
皮内尔在看着他,温特有点急躁地又关了一次,干脆就不管了,让窗半合着。
“不关上吗?”皮内尔看着温特,“没关系,您随意,我今天不是很忙,那位女士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我的同事。”
他知道有些人就是有点强迫症。
“没事。”温特的气顺了,他这个人其实还挺好哄的。
虽然他不喜欢被人发现秘密,但是皮内尔的态度挺好的。
他对人的态度基本上就是,其他人可以做的不好,但是至少态度要端正。
“那我可以说了吗?”皮内尔看着温特,眉眼弯弯。
“说吧。”温特坐在皮内尔对面。
“我的朋友曾经在精神病院,因为受不了精神病院的对待,所以自杀了。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我当时的心情吧?很多人指责我的朋友被死神诱惑选择投入祂的怀抱,永远无法前往天堂,可是我不想指责他,他真的很累,在他的葬礼上我看到他最后一面,整个人都快不成人形了,而这绝对不是孤例,甚至还有太多比我朋友还要惨的人……今天的女士,寒冬先生,您也看到了,那种严酷的对待对她毫无好处。精神疾病不是没法好转的,可是那些人完全不想拯救他们,甚至有意无意地将他们推给死神。我拯救不了我的朋友,但是我觉得我大概还来得及拯救其他人……”
那扇没关好的窗户稍微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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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埃尔·居里疲惫地从马车上走下来,和车夫说了一声,让他在这里等他出来。
车夫一口答应。
居里摘下帽子,仰头看向教堂。
他小的时候,教堂给他一种安全感,神父总是微笑着对他,但是成年后,当他选择了奥术师这条道路之后,教堂只会给他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现在已经晚上了,但是他今天的行程还没结束。
自然科学议会给他发来了邀请,邀请他和玛丽去参观伟大的“种植”。
其他人不知道“种植”是什么,但是他和玛丽还是能猜到一二的。
谁不想去?
但凡是能够猜到的人都想去,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