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唇,掩去因为过于浓烈的情绪而不平稳的气息。
温诺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惶恐又无措地说:“……你骗人,你怎么会突然就爱我了?”
“你是不是又想骗我,你想报复我对不对,你想让我变得更加难堪再甩掉我吗?你明明、你明明一次都没说过你喜欢我!……一次都没有。不对,是有一次,就是在念剧本台词的时候,但那是马夫,不是你。我有一次问了你,你还转移话题,不回答我,你这样让我怎么相信你呢?”
说到这里,温诺的眼眶又开始有些发烫,泛起晶莹的细光。
应离哑然。
没错了,就是现在这样,他傲慢的代价出现了。
应离的天性之中确实存在着傲慢,只是他用学识和礼仪将其掩盖起来了,使他看上去只是单纯的淡漠。
但他确实是高傲的。
他没有父亲,所以他就是自己精神上的父亲。
没有人给他主意,他就自己拿主意,自己搜寻教材和资料,自己往上爬,自己当自己的主心骨。
又那么恰巧,他拥有一个很聪明的大脑,似乎一切只要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他就无所不能。
他思考的过程不需要参与者。
但他现在发现,他处理不好了。
他的缄默成为了把自己困在高加索山脉岩石上的最后一道锁链。
他是用谎言窃走了天火的普罗米修斯。
所以他受到了惩罚,恶鹰会天天啄食他的肝脏,这样的痛苦要持续三万年。
他拥着温诺躺在床上,用目光描摹恋人熟睡的脸庞时,甜蜜就会伴生出这种煎熬的痛苦。因为太幸福,所以怕幸福只是杯中弯月,只是浮生幻影。
他越怕,就会越掩盖,越用行动去证明,但最终还是没能包住火。
应离微低着头,有些狼狈,声音滞涩道:“我以为你都清楚的……我一直不太善于表达,比起言语,我更习惯用行动去传达情感。”
“我生父是个类型与我完全相反的人,他是个圆滑的商人,很善用言语玩弄人心。”应离顿了一下,道:“我的母亲就是这样被他蒙骗的。”
“我很讨厌他,厌恶到不想和他有一点相似之处。我觉得张口就说爱,行动上却又不作为很轻浮,所以我不想现在就对你那些话,因为我能给你的东西还不够多。”
室友本身就很抵触谈论家庭的话题,他也清楚,所以一般两人都是心照不宣地避开。
这些话……温诺从未听他提过,一时怔住了。
应离瞥见少年惊讶的神情,点了点头:“是,我不穷,但是温家也不差钱。所以我认为这还不够,我不希望作为你的爱人,身份只是一个暴发户。你值得更好的,温诺,我想等我更配得上你了再来谈爱。”
温诺已经完全的错愕了。
“至于我是为了钱,或者权才逼自己和你在一起,那更是天方夜谭了。我不愿意做的事,没有人能逼得了我。”
应离看着他:“我是不可能跟不爱的人做/爱的,温诺。”
温诺茫然地张了张嘴,面颊泛上红晕。
“应辉发现我考上了A大,并且前途有望的时候,他觉得很有面子,觉得他的基因真了不起。被他弃养的、像野草一样生长的儿子竟然长成了不错的树,他想拿去跟别人炫耀,于是想把我认回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