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奋不已,抓了只金色蜻蜓捏在指尖,朝孟渔小跑而来,但碍于傅至景在侧,磨磨蹭蹭不敢上前。
“过来。”
孟渔招招手,嘉彦规矩地靠近,先向傅至景行了礼才向孟渔显摆自己抓到的蜻蜓。
从傅至景的视角看去,孟渔半蹲下身和嘉彦说话,神情比这春色还要柔和,大抵是离了深宫,时时刻刻萦绕在孟渔身上那股淡淡的忧愁散去不少,有很浅薄的生机将他暂时从消沉里解救了出来。
傅至景静静望着,舍不得打破这抹温情。
他的目光比春日还灼灼,孟渔不想发现都难,片刻,仰起脸问:“陛下也要看一眼吗?”
稀薄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交错地亲吻孟渔的眉眼与脸颊,有风拂来,吹动他自然垂散的几缕发丝,动人心魄的美好。
傅至景心弦微动,半蹲下身挨住孟渔的肩膀,嘉彦不太情愿地把蜻蜓递给他,他的注意力都在孟渔身上,一时不察竟没抓住。
蒋嘉彦跳起来道:“我的蜻蜓!”
傅至景顺着一大一小的视线往上看,昆虫扑腾着金色透明的翅膀越飞越高,不一会儿就融入了碧绿里。
半个时辰后,马车顺利抵达皇家猎场。
突厥王率领随行的皇子前来迎接,还是那张老样子,一如记忆里的粗犷。
这是新帝登基之后,突厥王第一回面圣,行了个大礼,他将视线放在孟渔身上,惊讶道:“这不是九……”
当年孟渔冒充皇子被处死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突厥王亦略有耳闻,可眼下人却好端端地和真皇子站在眼前,难免愕然。
傅至景面不改色,“大衡的皇后,王爷见过?”
突厥王微怔后迅速反应过来,哈哈笑道:“本王只是觉得有些面熟,像极了一个故人。”
他顺势朝孟渔行礼,将此事掀了过去。
孟渔没怎么听他们说话,左顾右盼地像在找什么人。
傅至景握了下他的手,意会地问突厥王:“听说阿丽雅公主也跟着来了?”
“是,小女顽劣,这会儿不知道到哪里跑马去了,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朕还未祝王爷喜得孙女……”
几人说笑着进了营帐,突厥侍女献上热羊奶。
谈了有一会儿,伴随着一阵丁零当啷的声响,身着突厥蓝袍、梳着两条长辫的女子掀开了营帐的帘子,阿丽雅俨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脆生生地叫了一步,“阿布。”
突厥王摇头道:“都是做额吉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规矩?”
阿丽雅三两步走到帐中,一眼就认出了傅至景和孟渔,略有些诧异地睁大眼后,朝二人做了个抚胸礼。
时隔多年,阿丽雅的容颜和性格变化不大,音色还如银铃一般的清脆。
傅至景看孟渔无心谈话,放他到外头赏春景,“去吧。”
孟渔如蒙大赦,阔步出了营帐,长长地松一口气。
阿丽雅果然跟了出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蹦出一句,“你们衡国竟有起死回生的本领?”
孟渔哭笑不得,“许久不见,公主还是语出惊人。”
阿丽雅晃了晃自己的辫子,好奇不已,“皇子成了皇后,真真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