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穿鱼憋出一个字:“谈。”
谈啥?
罢罢罢!随便谈!
怕了。
生病的人,惹不起!
当年就惹不起!
恍惚想起许多年前,在险恶荒芜的深山那一幕幕——
“小姐姐,你舞跳得真、真喜庆,再跳一次嘛好不好?”
“小姐姐,这个太难吃了,能不能换个口味?想吃什么?唔……谭记烧鹅!不贵的,才10两金一整只!”
“小姐姐,我想洗澡……哎呀,别,男女授受不亲,哎哎!我的裤子……”
“好妹妹,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等我回家治好腿,就向你提亲!”
“好妹妹,我的清白之身都给了你,你不能不认账啊?”
“好、好吧好吧,不喊你妹妹,哎……姐姐也不给喊,真是……要不就,宝贝儿?”
“打人别打脸,我已经是个猪头了,再丑下去就无颜见人了,丢的是你的脸呀!”
“给你,鸳鸯戏水玉佩,我娘说是未来媳妇的,送你了!”
“等着!总有一天,我会驾着七彩祥云,来迎娶我的宝贝儿!”
恢复寻常冷静的柳穿鱼,暗搓搓打量着少庄主。
虽金光闪闪,也不掩芝兰玉树的风仪。
完全看不出当年人都瘫了、还满口花花浪荡不羁的作态。
想起初见。
对方挂在崖壁树上,完全不得动弹的惨样……头肿胀发紫,显然是被人害的。
可怜,可怜!
于是每每被调戏到跳脚,一看对方病情发作、命不久矣的模样,忍不住就心软,随他乱喊乱说了。
“……剑帅?”
聂追鹤一脸正直,眼神疑惑:“可是哪里不适?都怪在下,粗心大意,剑帅一路赶来,想是疲乏饥渴了,理当好好休憩。”
柳穿鱼回神。
一不留神瞟到,对方边说话边无意识但小心翼翼地摩挲着的白玉佩……突如其来,是诡异的心虚。
少年郎殷切嘱咐,让他好好保存“定情信物”,被他因为缺钱,转手典当几百两银。
后来,偶尔赚得大钱,从来想不起赎回劳什子玉佩。
不管怎么说,是聂家给未来儿媳妇的信物,被这样对待,有点……
咳!
自觉理亏的剑帅失去气势,语气和缓:“我不累。”
顿了顿,补充:“你接着说。”
少庄主笑笑,接着说:“说起来或许冒昧……”
柳穿鱼眼皮一跳。
恨不能堵住对方的嘴!
冒昧,冒昧!
知道冒昧还说说说!
聂追鹤温声细语:“午时听人探到消息说,思归城外来了一位,咳,神雕大侠!”
柳穿鱼愣了愣。
——错觉吗?这家伙的笑容……有一点点奇怪?
聂追鹤笑着说:“适才听松枝、竹节说,原来剑帅便是那,咳咳,神雕大侠。”
柳穿鱼:“……”
所以?
少庄主轻叹:“不瞒你说,我华毂山庄招募能人,成功驯养一批无极万里隼……”
说:
这类隼群体活动,单只可负重二三百斤,日行万里。
驯养成坐骑,自然是喜事。
唯有一个缺憾:无极万里隼不识路,需得一头领路鹰。
偏生无极万里隼天性只服强,等闲飞禽无法让它们臣服。
少庄主面露惭愧:“听闻剑帅坐骑乃神行凭风雕,正适合当无极万里隼的领头,在下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