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穿鱼摇头,正想说什么,察觉到古怪的窥视。
敏锐地看过去。
是欲雪宫小宫主,她姿态坦然,迎着剑帅的目光,媚人的嗓音勾魂摄魄:“剑帅如何这般打量奴家,”她掩嘴轻笑,“哎哟,叫我怪难为情的。”
她话一出,惹得同桌人齐齐看向剑帅;
天剑宗首席眼神分外火辣,手上力量恨不能攥碎剑柄,语气不甘:“你竟又有进境!”
柳穿鱼没在意天剑宗首席说的什么,翻掌指间多出一张紫金色的卡片,弹飞到小宫主跟前。
小宫主吓一跳,连忙摸头。
幸好,幸好!一头青丝没少一根。
“剑帅这是作甚……嗯?”
小宫主拿着卡片愣了愣,下意识念出:“吴一手,甲等医师……这是干什么的?”
柳穿鱼淡声说明:“神医吴每季开门三天,持此挂号卡,可免去排队。”
小宫主茫然:“我没病呀!”
柳穿鱼没多作解释。
自打聂家寿宴后,偶遇这小宫主三四次,每每眼神诡谲。
一开始他提防,以为对方想暗下黑手,如今看来,是眼睛出了毛病。
当初剃光这位的头发,确实过火——听说欲雪宫跟秃头门派不太对付——送一张不花钱的挂号卡,姑且恩怨抵消。
同桌其他人恍然大悟。
“神医吴竟开张迎客了?老子吃完饭就去找他。”
“剑帅高义,如此珍贵的挂号卡也舍得送出。”
“雪宫主莫辜负剑帅心意。”
“我……”
天剑宗首席舍出一点眼神,冷声道:“自欺欺人,武者大忌!”
小宫主凝眉:“阮剑君何出此言?”
“我虽不擅医,也听得出你嗓音有异,怪腔怪调的……讳疾忌医,岂不自欺欺人?”
小宫主眼冒怒火:“阮映!你敢说老娘怪腔怪调!”
“有何不敢?我辈武者当诚于心、诚于剑!”
“诚个屁!”
柳穿鱼正跟好知己闲话,发现对面的骚动,不由得疑惑:“怎么了?”
总是盯着自己的两个人快要打起来了。
好在,一桌子都是半步宗师,七嘴八舌,出声劝和。
“好男不跟女斗啊阮剑君!”
“雪宫主嗓音美妙,声如洪钟、石破天惊,阮剑君不懂欣赏!”
“素宴快开始了,等吃完再打也不迟。”
“就是,管他心诚不诚的,吃饭才是头等大事。”
柳穿鱼不自觉点头。
大觉罗寺的桌席安排真是不错。
这回同桌,皆是知情达理的,就不容易起纷争。
小宫主脸色变化,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分外好看。
这时,和尚们端着托盘送上美食。
素宴正式开始。
一桌人气息一整、面容严肃,执筷如刀剑,战意翻腾!
“碧间玲珑塔!”
“焚香九重阁!”
没管和尚说什么,众人出手如电;
坐落在两个尺半盘子上的“飞塔”和“楼阁”,眨眼间被拆毁,只剩绿的、黄的“地基”。
软、香、丝滑绵柔!
脆、爽、嚼劲十足!
……
柳穿鱼吃罢,意犹未尽。
郎阁主将面前的美味往他跟前送了送:“还有。”
柳穿鱼十分感动:“阁主不吃?”
郎阁主道:“胃口不佳。”
剑帅心生同情,不过胃口不佳也没法强求,就快快乐乐替知己解决掉点心。
大觉罗寺招待很周到,自然不会让宾客的盘子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