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云回过头,见到卡在门缝里的小脑袋,头发打湿了一些,软软地贴在额头,底下偏黑的瞳仁也湿漉漉的,看上去很像一只小心翼翼将头从巢穴中探出来的小麻雀。
沈流云的喉结轻轻滚了滚,“在哪?”
闻星想了想,“应该在卧室的床上。”
沈流云进了卧室,果然在床上找到了被闻星遗漏的白色浴袍。
闻星这次没把脑袋露出来,仅从门缝里伸出一只还沾着水的胳膊,将浴袍接了过去。
隔着一扇门,沈流云听见门后传来闻星很客气的一句道谢。
沈流云屈起手指,在门上叩了两下,跟里面的人说:“你感冒还没好,记得把身上的水擦干,不然会着凉。”
门后正准备直接把浴袍往身上套的人动作一顿,依言把浴袍挂好,再慢吞吞地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
浴室的门开了,竖起耳朵的沈流云佯装不经意地扭头,目光捕捉到已经穿好浴袍的闻星,纤瘦的身体裹在大片的白色里。
这下不像小麻雀了,像小天鹅。
目光落在被热水淋得有些泛红的小腿上,沈流云不难猜到,闻星浴袍底下应该除了内裤什么都没穿。
闻星故意无视他的目光,径直回了卧室。
过了一会儿,沈流云敲开了闻星的卧室门,“要睡了吗?”
闻星其实感觉自己今晚有很大概率失眠,毕竟白天已经睡了太长时间,但他没对沈流云说这个,只是说:“还没,有事吗?”
沈流云走至他的床边,“有件事想告诉你。”
从沈流云的神色上,闻星无法判断出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抿了抿唇,才表示自己做好了准备,“你说吧。”
沈流云弯腰,将床头柜的抽屉拉开,“今天帮你找糖的时候,看到了抽屉里的其他东西。”
闻星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不确定沈流云主要是在意那些卡片,还是那些药瓶,干脆选择了保持沉默。
“之前,你留了个盒子没带走。我不确定你是否还想要,所以也没有寄给你。”沈流云边说边朝闻星看来,认真却不带有压迫性的注视,“我想问问你,那个盒子你现在还想要吗?”
不需要沈流云加任何的修饰词,闻星已经知道了是哪个盒子,曾经容纳了他太多隐秘的爱恋与微小的期待。
似乎是见闻星太久不答,沈流云又忍不住循循善诱:“我看过了,里面还有空间,如果你想要再放一些别的东西,也还能放下。”
闻星不知道沈流云想要听到怎样的回答。
其实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他与沈流云的一切都止步于暗恋,现在会不会好很多?
或许这样,就能将一切都定格在最美好的时候。
可是,他明明向来是不计较结果的。
从哪一刻开始变了的呢?
是从第一支来自沈流云的花,第一个来自沈流云的吻,还是从第一个来自沈流云的拥抱?
爱这东西实在令人捉摸不透,让聪明的人变得盲目,也让自由的人变得拘束。
他不敢抓得太紧,却也不想完全松手。
“不要了吧。”闻星听见自己轻声说。
沈流云的脸上有明显的失落浮现,没有再坚持,“好。”
闻星把他的失落看在眼底,慢慢补充了后一句,“但你如果给我买新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