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或许于闻星而言,他目前对于自身病情的隐瞒也会是一种伤害。
刘女士见过不少向爱人隐瞒病情的患者,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着一些不便言说的忧虑,但沈流云的状况不太相同。
兴许是通过对方过去在治疗中对爱人的描述,她很清楚这个人在沈流云心中占据着极为重要的位置。
因而,刘女士对她的患者说:“我想,你应该找机会试着将你的身体情况告诉你的爱人。你的爱人既然爱你,那他发现你身体不佳只会是时间问题。如果你选择隐瞒,可能会让这件事成为你们共同的负担。”
从个人角度出发,刘女士也希望他的这位患者感情顺利,身体健康。
因为无心再继续作画,沈流云索性背上画板提前返回。
在回住所的途中,他走进了街边的一家咖啡店,要了杯普通的意式咖啡。
店主是位有些上了年纪的白发老爷爷,穿着很正式的西装三件套,戴了副老花镜聚精会神地在看书。
听到有人进店,店主才勉强将目光从手中的书本上移开,起身用口音浓重的德式英语完成了这次点单交流。
店主给沈流云上完咖啡,店里的音乐刚好放完,他走到唱片机前,更换了一张黑胶唱片。
新唱片的音乐让沈流云很熟悉,喝着咖啡耐心听了一会儿,总算确认是闻星曾给他放过很多遍的那版歌剧。
闻星很喜欢黑胶唱片,认为黑胶唱片的音质特别,环绕的音效也更能够感受到音乐的本真,仿佛是演奏家在耳畔拨动着空中的琴弦。
为此,闻星收藏过很多张黑胶唱片,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买到1961年发行的埃里希·克莱伯版《费加罗的婚礼》。
这一版本不仅由闻星最喜欢的指挥家指挥,音质效果亦是公认的最佳,但也因此几乎很少能在市场上见到。
而此刻,那张闻星梦寐以求的黑胶唱片就在这间小小的咖啡店内播放着。
为了确认自己没有弄错,沈流云走到店主前,询问他播放的黑胶唱片是否是埃里希·克莱伯的那一版。
店主原本被打断看书很是不耐,但在听到沈流云的问题后,双眼突然亮了起来,激动地手舞足蹈,以为遇上了志同道合的人,“你听出来了?你也很喜欢这版吗?”
沈流云笑了笑,表示喜欢音乐的另有其人,自己只是门外汉,并且询问店主可否将这张唱片卖给自己。
方才还和颜悦色的店主突然变了脸,连连摆手,眉宇间还多了些怒气,“不卖!你知道这张唱片有多稀有吗?想买都买不到的!”
没等沈流云回答,店主便用德语叽里咕噜地说了一连串,从情绪上来看,应当都不是什么好话。
“我知道我的要求或许有些突然,这张唱片的价值也不该用金钱来衡量。只是我的爱人一直以来都很想要拥有这张唱片,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尽力试一试。”沈流云没有计较店主的态度,诚恳地仔细解释了一遍,“或者你有没有什么心愿?我可以试着帮你去完成。”
店主皱着眉听他说完,冷哼了一声,“有倒是有,就怕你做不到。”
沈流云没有被劝退,只是微小的希望也愿意去尝试,让店主说说看。
店主用眼神示意沈流云去看空荡荡的座椅,“这家咖啡店我经营了快二十年,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
店主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