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他身后,吃饭时也坐在他对面,羡慕的和他搭话:“真好啊,你今天就要出去了。”
“嗯。”
施光辉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看起来有点满不在乎的感觉,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自己马上就能出狱一样。
“诶,你那个小女朋友会不会来接你啊?真好啊...你进来这么久,人家还定期给你写信..还长得那么漂亮....真羡慕啊,什么时候我.....”
到这时,施光辉的语气终于不再是平平无奇的语调,他掀起眼皮瞥了对面吊儿郎当的狱友一眼:“你再说一遍。”
对面立刻收住了嬉皮笑脸的打趣:“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不说就是了。”
早餐时间到了,施光辉盘子里饭菜一口没动,这表明了他远没有表面的那么镇定,他很兴奋,手指都在轻微颤抖,尤其是回到监舍收拾自己东西时,他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明显起来。
——按照规定,他可以带走一些个人用品,但他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唯一必须要带走的,也只有这五年间和另外一个人之间来往的信件。
每一份信都被他仔仔细细如珍宝般妥善保存在一个铁盒子里,不知道被摩挲过多少次,好几张相纸的表面已经翻白发黄,那都是思念的痕迹。
核对好身份信息,重新拿到过去入狱时存放的物品时已经是上午八点过。
施光辉一边转动着中指的戒指,一边左耳进右耳出的听了狱警一番走流程的规劝后,时间一点点到了九点。
一步步走往大门的路上,施光辉一直在深呼吸,他太紧张了,心跳前所未有的狂跳,明明是初秋的天气,额角却冒出了细密的汗。
他其实并不期待小满能够来接他。
这几年里,虽然他们每间隔1到2个月就会通一次信,但他每次都尽量避免谈及一些感情相关问题,最多还是关心他的身体健康,问问他的学习之类的。
原因很简单,他主要不想让小满为难,也抱着一种逃避的心态,害怕在信里看到一些不太想知道的内容。
施光辉当然没那么自负的觉得他自己进去了,外面的小满就必须得一直等着他才行,在自首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他可能会交往新男友的准备,只是...他不想知道,哪怕晚一点知道也行。
他会来接他吗?这个问题从出狱前一个月开始他就在想了,他在犹豫不决中还是在通知家属的那一栏中填下了那一串他熟记于心的数字。
这样在他出狱一周之前,监狱就会给他发去短信,这样他...就会知道吧。
他会来接他吗?施光辉昨天夜里盯着床板上一道道刻痕想着,他要是来的话,自己要怎么和他打招呼呢?第一句说什么?要笑一笑吗?算了,老四说他笑起来更吓人了,还是不笑了...
哪怕他在脑海中演练了无数遍李小满现在的样子,以及他们再度重逢的画面,最后依旧觉得他应该不会来。
不来是很正常的,他不该一直活在过去,他的人生应该往前看,不来说明他现在有了新的生活,这不是很好吗?
而且当初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本就是稀里糊涂的,如果小满遇到更合适的另一半,他应该为他感到高兴才对。
心里这样想着,但压不住的汹涌情绪还是忍不住在施光辉心里横冲直撞,紧紧篡着的手心近乎变形都毫无知觉。
他会来?
他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