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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我们朝歌啊,能赚钱的还要数炼器坊和医药坊,不过如今谷里一万多人,每天吃食都要耗掉不少银钱,炼器坊和医药坊再能挣钱,也供不起这么多人呢,如今我们每个人都能填饱肚子,还多亏了主人掏钱贴补哩。”
郝姥姥跟着其他人露出感激来,她们的确是真心实意感激的,以前的主家,能不把他们当牲口使就谢天谢地了,可是新主人将他们当人看,还养着他们,他们也说不出别的吉祥话,只能双手合十对着上天拜拜,祈祷新主人长生不老永远当他们的主人。
蔡婆婆的话还没停,如今朝歌不缺水了,她也更爱说话了,说累了就喝口井里捞上来的水,这水甜着哩!
“我说的,你们可都要记着啊!如今这里人多了,管事们怕管不好,所以要求也比以前严了,偷奸耍滑是要被赶出去的。”见她们听得认真,蔡婆婆继续道:“谷里如今有哪些活,你们也都清楚,像我们这样的轻劳力,每天送水编席子的,也就能捞三顿饭加三文钱。”
她伸手一指远处热火朝天的工地,道:“那边,干重体力活的,除了每日三顿饭,另给十文钱呢!再有那儿……”
蔡婆婆一指更远处,那里有人在开垦土地,“管事们说那儿要划作田地种草药,要是能成,日后医药坊就不用外出采药去了。”
有人就问,“那原来的采药童怎么办啊?”这人的儿子昨天刚刚被选做采药童,正高兴呢,忽然听说这个事,脸色便有些发白了。
蔡婆婆摆摆手,“没有采药童,还要炮制药材的学徒哩,你放心,你家那个做了采药童,等熟识药草,以后不缺活干。”
那妇人这才露出笑容。
蔡婆婆左看右看,想起来什么,又道:“都有人教过你们脏水要往哪儿排吧?我如今可再嘱咐一遍,咱朝歌的主人爱洁净,管事们也都盯着呢,要是看到谁家脏水往外泼,秽物往外扔,乃至谁家小娃子在外面乱拉乱尿等等坏了咱朝歌的洁净,管事们可不会轻饶的。”
郝姥姥突然想起昨晚自己在门口吐了口唾沫,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小心地问,“管事会怎么罚?”
“罚?”蔡婆婆哼了一声,“管事们每日巡视,看到第一回不会说什么,只在册子上记下,要是看到这人干三回,就要将人撵出去,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你们也别侥幸,咱朝歌的主人可是一位金丹真人,这里每个人每日干了什么,只要他老人家有心要看,那是谁也逃不过的。”
郝姥姥顿时慌得面色发白,正担心自己昨天那口唾沫已经让朝歌主人生出厌恶,就听蔡婆婆接着道:“不过嘛你们也不必担心,裘总管说了,主人体恤咱以前都是奴隶,不懂文明,所以要受教化,只要日后谨守规矩,不再干出这种不文明的事儿,那么一年后册子上博那原来的一笔,自然就能消去了。”
郝姥姥这才长出一口气,心里万分庆幸,嘴里还喃喃念了好几遍回去一定警醒家里人,教家里人都要那个什么……文明,文明!
郝姥姥自顾念叨的时候,远处响起敲锣声,是管事的放饭了。
大家纷纷起身排队领饭,如今朝歌要建城,工程量大,耗时长久,就又架起了大锅饭。
郝姥姥一家人一天到晚也就吃饭的时候能聚一下头。
她的孙女小宝跟在兰兰身边帮忙递碗打饭,看见自己的姥姥就甜甜笑一下,露出缺了门牙的嘴巴。
没一会儿一家人聚了头,儿子郝富贵却迟迟没来,女儿郝金花担忧道:“别不是干活干得忘了时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