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他意料的是,白经天的梦并未对他设防。他几乎一入梦,心里念着白经天,就来到了白经天的梦中。
这代表着,白经天对他真挚的信任。意识到这一点,迟一悬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
白经天梦中场景很熟悉,是他在霸刀门的住所,高耸的峰头削平,上面修了富丽堂皇的几进大院,里头八间大屋子,堆满了他喜爱的东西,他向来不喜欢把心爱之物放在储物袋里,妨碍他随时欣赏。
此时看见这熟悉的一草一木,迟一悬眼前立刻就有了白经天第一次带他进霸刀门的情景,依稀昨日。
他站在庭院中的花树下等了一会儿,不见白经天出来,疑惑地继续往前,敲了敲门,里头才传来白经天的声音,“进来。”
迟一悬推门而入,走进正厅,侧头朝内室看去,就见白经天背对着他坐在镜子前,正从镜子里看着他。
内室光线昏暗,镜面里的白经天神情阴郁,不同往日。
叙旧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迟一悬选择直戳要点,“我这几日联络不上你,又去了一趟霸刀门,才知你被灵剑宗带走,你现在如何?他们有没有对你不利?”
没听见白经天回答,迟一悬又道:“若是需要帮忙,只管和我说。”
不知道这番话里哪一点触动了他,白经天终于转身走过来,随着他走近,光线渐渐明亮,他面上的阴郁也散了些,只是神色恹恹没有精神。
两人在正厅坐下,白经天轻描淡写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我修为进晋太慢了,仓促上位后有许多人不服。”
迟一悬想了想,发现有传送门在,自己还是能挤出点时间来,于是道:“霸刀门内谁敢对你不服?门外又有谁敢议论?你给我名单,我去把他们打一顿。”
没听见白经天回应,抬眼一瞧,却正对上白经天隐隐湿润的眼睛,迟一悬微微一顿,“你怎么了?”
白经天眨眨眼,“无事,只是意外,没想到你也会用拳头说理。”
迟一悬不禁一笑,“有时候讲道理太麻烦,别人还懒得听,有拳头还是用拳头方便快捷。”
“是啊,我要是拳头大,何至于如此。”白经天喃喃念了一句,忽然道:“宗主给了我一颗丹药,说是能助我立刻结婴,我吃了。”
室内忽然一静,迟一悬脱口而出,“你知道那是什么吗你就吃!”
“我知道。”白经天目光触及他脸上的惊怒之色,以一副浑不在意的口吻道,“不就是命丹吗?我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迟一悬的大脑空白了一下,他甚至下意识去按白经天的肚子,企图让他把命丹吐出来,白经天却一下攥住他的手,“阿悬,你糊涂了,这里是梦境。”
迟一悬脸上怒气未消,“你才是脑子糊涂了!这东西害了多少人你知不……”
“我知道!”白经天呛道:“那又如何!不过是凡人而已!”
“难道你曾经不是凡人?难道你娘曾经不是凡人!”迟一悬面色越来越冷,“我教了你多少次!曾经你不是也唾弃邪术?你在朝歌的时候,不是也跟凡人玩?那时候我以为你已经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我从来没变过!”白经天吼道:“朝歌是朝歌,外面是外面,我对朝歌是爱屋及乌,外面的凡人与我何干!”
“所以你就只是将凡人当玩具,高兴了逗一逗,不高兴了宰杀了炼丹吞服也可以?你不觉得恶心吗?”
白经天冷笑一声,一掌将他推开,灵力震荡一瞬,身下的坐塌砰一声坍塌,两人各自退了几步。
“恶心,当然恶心!迟一悬,天底下所有修士都是一样,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