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库卢卡,我这就派人,集结四千禁卫武士,准备登船事宜东征漫长,等殿下的大军得胜回来,我们再共饮一杯!」
「好!主神庇佑,东征必然胜利!」
库卢卡眼神灵动,笑着回应。他主掌一方多年,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普通的平民武士。在整个湖中王国,六个军团元帅中,便数他最为平易,与众将交好。
「主神庇佑,东征必胜!」
巴尔达肃然点头,大步出门。殿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只要有殿下的统领,那麽东征的胜利,便不容置疑!
片刻后,四千精锐的禁卫武士,从要塞军营中集结而出。这些资深的武士动作简洁,神情淡漠,早已看惯生死。与犬裔战士相比,他们的杀意并不外显,而用兵刃来宣告死亡!
使者们分出两人,传下王令,就继续向南方奔去。他们行过广阔的原野,走过满是生机的村庄,然后在破晓的晨光下,来到早祷声滚滚如雷的都城。
两人带着王令,从北门奔入城中。一人去往首席大臣,贤者贾蒂里的府邸;一人去往城中军营,通传京畿军团长,美洲虎奥洛什。而剩下的人继续南奔,踩着丰收后的田地,去往南方的阿帕与紫草两县。而到了帕茨夸罗军城周围,队伍中又分出一人,径直去往附近的屯田军营。
朝阳升入半空,照亮简陋的营寨。老民兵奇瓦科盘着腿丶弓着腰丶屁股下压着长矛,正坐在营寨的伙房外,乐呵呵的啃着玉米饼。今年的收成不错,仓库的粮食都堆满了。屯田军交了贡赋,有足够的存粮,总算可以在平日里磨些玉米粉,做些饼子来吃。
奇瓦科细细的嚼着饼子,连一丝残渣都没漏出来。好一会后,他才啃完了一块饼,顿时浑身舒泰,老脸笑得像花一样。
「呼!吃着玉米饼子,享着太平时候,这日子啧啧!」
「老叔,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儿呢!」
韦兹提扎着头巾,笼着手,揣了个什麽东西,急忙忙的走过来。看到老叔兼岳父,他脸上扬起笑容,也笑的像一朵木头花。
「木头,你找我干啥?慌慌张张的,跟做贼一样,没个正型。」
奇瓦科抬起头,瞥了韦兹提一眼,嫌弃地撇了撇嘴。
「过两天,我给你放个假。你好好收拾下头面,弄得精神点,回去见芦苇。我要在营里呆着,走不开。你给我努力点,早点给我家留个后!」
「啊?又放假?我三天两天出去,手下的弟兄们咋看我呀!再说,这生娃的事情,总是要看神灵的庇佑」
「你个蠢木头!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十次,总归有一次能蒙上!再说,大夥在屯田营里,不过是给老爷们种田,养个家糊个口,管那麽多干啥?好不容易有个安生日子,难不成你还想再拿着长矛,带人上战场挨杀?嗯?看我打不死你!」
奇瓦科眉头一扬,伸出手来,作势要打。
「呃,老叔别打!我不上战场,不上啦」
韦兹提吓的一跳,连退两步。接着,他挠了挠头,看了看左右没人,才得意地从怀里,摸出半只扁平的烤刺鼠。
「嘿嘿,老叔,你瞧!昨晚弄了些玉米粒,设了几个石板陷阱。今天早上看,嘿,得了两只鼠片!」
所谓石板陷阱,就是弄块沉重的石板,用细细的木架斜斜支着,正下面弄个触发,再摆几颗玉米粒。贪吃的刺鼠要吃玉米粒,就会弄倒木架,然后沉重的石板「呼啦」一声完全砸下,就把刺鼠「啪叽」一下,拍成了「鼠片」。
「嗯?两只烤鼠片,你吃了一片半,就给我半片?」
奇瓦科沉着脸,佯做发怒。
「不是,我就吃了半片。还有一片,晾乾了留给芦苇。她最爱吃肉来着」
「嗯说了半天,就这还像句人话。」
说到这里,两人的脸上都扬起笑容。韦兹提靠着近坐下,奇瓦科啃着鼠片,上午的日头迎面照着,一时竟有些温暖。
然而,这样安闲的时光没有持续多久。不过片刻,就有一个年轻的民兵,慌慌忙忙的从外面跑来。
「老叔,老叔!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麽?!」
奇瓦科「唰」的一下站起身来,心中浮现出不详的预感。韦兹提都没看清,老叔的手中就多了根长矛。接着,奇瓦科神情严肃,沉声喝道。
「小亚尤利,出啥事了?说清楚!」
「营门营门外,多了一个王国的使者!」
「嗐!原来是王国的使者。这算啥大事?」
听到这,老民兵奇瓦科松了口气。
「说吧,使者来干啥?是要从营中征粮,还是要征丁修渠?」
「都都不是!」
亚尤利连喘了几下,才把话说完。
「老叔,他说,他说要征你!国王要你上船,去什麽西边的大湖,找什麽鸟粪的小岛!」
「啊!征我?!」
奇瓦科如遭雷击,楞在当场。他手中的长矛「啪嗒」一声,重重掉在地上,弹了几下,响起清脆的铜音,像是大海的波涛。
「我的天神啊你又瞎了眼」
好一会后,奇瓦科苦着老脸,发出一声无奈的长叹。
「该死!这一天,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