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见证,毫无虚言!我只是个没有氏族归属丶在天下间流浪丶被殿下收留的玛雅商人而已!」
在众人面前,蒂卡洛握住脖颈间的太阳蜂鸟护符,真诚起誓。
「我对殿下忠心耿耿!殿下也没有亏待过我,赐予我王国货物的经营权。神启的殿下还曾给我承诺,等未来大军东征,就许我在玛雅之地,成为尊崇的贵族领主主神见证!我是真心为王国谋划,好好做船队的向导,绝无一丝隐瞒!」
闻言,奇瓦科眉头一挑。他看了看玛雅商人真挚的表情,又听到对方康慨的起誓,沉吟半晌不语。片刻后,他才摸了摸下巴,问出他怀疑的关键。
「蒂卡洛,你知晓那麽多史诗与隐秘,绝不是平民的出身。你和玛雅潘王国,以及那个可可家族,究竟是什麽关系?」
「嗯」
蒂卡洛稍稍思索。他真实的身份,在整个联盟,应该只有神启的殿下知晓。而他一直以来的讲述,都是真正的玛雅故事,没有半分作假。接下来,船队就要行往尤卡坦,一系列的谋划都要收尾。这一场对话,便要取得船队的信任。船上的首领除了灰土外,都很是警醒。他的话中,必须有九分是真,只是在某些要命的地方,悄然加一分的假。
「尊敬的奇瓦科队长,玛雅潘已经覆灭了四十多年,可可姆家族也被屠灭。现在的我与他们,又能有什麽关系呢?」
蒂卡洛注视着奇瓦科的眼睛,神色坦荡。
「当然,我们这些流亡天下的玛雅商人,行船在海上来去,确实是有天文与地理的传承。这些传承,都来自玛雅潘。大多数人的祖上,都是玛雅潘的商人。而我的祖上,则是玛雅潘覆灭后,遗留下来的航海贵族,这才传下了许多史诗。所以,我怀念逝去的王国,也向往曾经辉煌的家族!只是这一切都已经逝去,更与现在毫无关系」
「当宏伟的玛雅潘覆灭后,我们这些海上的商人,便再也没有了宗主,没有了封地与氏族,从此只为自己活着。而现在,殿下是我的宗主,许诺我今天与未来,我便为殿下而活!」
老民兵眼神闪动,死死盯着玛雅商人蒂卡洛。蒂卡洛嘴角含笑,坦然面对。两人目光对视了许久,直到主神祭司托马特轻咳一声,出来解围。
「咳!赞美主神!奇队长,蒂卡洛一日三次祈祷,对主神颇为虔诚。他为王国服务了很多年,殿下对他也颇为信任至于他讲述的玛雅故事,只要找到当地的贵族问一问,便能知晓真假。我们远航五千里,最重要的,就是同舟共济,在主神的指引下,凝聚在一起!」
「嗯托马特祭司,您说的,确实有理。」
老民兵点了点头,移开目光。他并没有从蒂卡洛身上,发现确切的疑点。但他心里,总是感到有些不对劲。
「咦!有一大队玛雅武士,向我们行过来了!」
普阿普一直四处张望,此时立刻给船队上下,打了个招呼。
「小心戒备,拿起武器!」
众人纷纷来到船舷,看着上百玛雅武士,划着名数十条独木舟,从河岸而来,越靠越近。
由于雨林的炎热气候,大部分的玛雅武士,都与高原的墨西加武士不同,没有穿戴棉甲或皮甲,只是在头上带着短羽的头冠,腰间系上兜布与绳索。他们会在左臂上,绑住一块小盾,背后背着一根一人高的燧石长矛,腰间则有一把以上的燧石短刀。
鹰眼仔细观察,才发现玛雅武士的盾牌绳索上,还插着专门用于投掷的小型梭镖。而后面的玛雅武士中,也有人携带专门的掷矛器和投矛,以及少量的短弓。
托马特祭司眯起眼睛,望着这些玛雅武士裸露的上身。许多人在胸背上,都刻画着相似的神灵图绘与神纹,还有象徵家族的抽象符号。很显然,这些玛雅部族虔信神灵,更有着极强的家族归属。
很快,一名身穿短棉甲丶脸上纹面的武士首领,就来到旗舰船边。他皱起眉头,仔细的看了会船上武士的装备,立刻握紧长矛,警惕非常。接着,他隔着十步,向着旗舰众人,大声高喊,先用玛雅语喊了一遍,然后又用口音奇特的纳瓦语,再喊了一遍。
「来自强大的丶勐虎部落的武士与商人!这里是月亮母神的神域,是河流流淌,贸易繁荣的地方月神赐予神裔旨意,借我查哈的嘴巴,讲给你们听!她说,远方而来的船队,早已被诸神知晓。你们不是敌人,是朋友。朋友就应该坐下来,一起饮酒吃饭,一起做买卖!」
「此刻,城邦中尊崇的月水神裔,鳄王阿因(Aayin),正在宫殿之中,等待朋友的到来!先上岸的朋友,现在已经在大吃大喝,抱着好看的姑娘,等着太阳落下。来吧,船队中尊崇的首领,请随我一起,去见城邦的神裔,享受荣耀的晚餐!」
「嗯?」
听到玛雅武士首领的邀请,奇瓦科抿了抿嘴,脸上浮现出疑惑。他看向普阿普,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