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真是热乎有劲的好酒!和人的大酋长,我们部族也有一句老话,叫『有朋友的人,就像雪原一样宽广!没朋友的人,就像雪地里失去了雪橇』…朋友当然越多越好!可你们若是真心和部族做朋友,就该像我们一样,先拿出诚意,至少是一部分诚意来!…嗝!大酋长要的东西,你们啥时候能送到啊?…」
「哈哈!快了,快了!来,再尝尝我们的梅子饭团,还有美味的腌萝卜!…」
「不了!吃不下了!这玩意味太冲了!…」
「啊哈!那再喝点酒吧!…」
在蛎崎义广的款待下,鹿狡兔大吃大喝了三日。直到第四天清晨,一名蛎崎斥候,匆匆从南方赶来。他疑惑的看了眼大帐中大摇大摆的「虾夷人」,随后恭敬的向上首回禀道。
「少主!我是厚谷家老军势的先锋斥候!厚谷家老派我过来通传:他已经率领本家的二十武士丶两百农兵,抵达了虾夷富士山的南侧,距离本家营地,还有一日行程的三十里!…」
「啊!父亲把比石馆守将,善战的厚谷家老派来了!快!随我出营,去南边迎接!…」
闻言,蛎崎义广连忙起身,脸上满是郑重与喜色。随后,他看着「山靼使者」鹿狡兔,笑着说道。
「山靼部族的朋友!来,与我一起,去看看本家的军势吧!这只是第一批两百人的农兵。真要动员起来,本家能在整个和人地,从十二馆一万馀和人中,拉出一千人的军势来!…」
和人两百农兵的军势,给鹿狡兔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那些带着简陋斗篷,扛着竹枪与铁矛,披着竹衣蓑衣的乾瘦农兵,估计只要一个正面冲锋,就能被王国的一百甲兵直接冲散!
可是,这些虾夷地的和人,在艰险困苦的虾夷开拓,脸上明显有种坚忍的狠劲。他们会乖乖听从武士的号令,还能排出简陋的阵型…一旦这种和人农兵大量动员聚集起来,再加上少量骨干的武士,就会变得很是麻烦!至少,相同数量下,阿伊努氏族松散的部族战士,应该是打不过他们的,必须得有北方凶悍的山部或者鹿部参战才行。
而有了大量农兵遮护两翼,形成了战场的兵力优势,和人的武士队列就能腾出手来,好整以暇坐镇中军。他们可以用优势农兵的性命,消耗王国重甲的体力,耐心等待着突击王国本部甲兵,一举决胜的良机…
「大神灵啊!当和人氏族的农兵结束耕作,动员集结起来后,就不是我们的部族,能轻易啃下来的了!看来,这些和人氏族最强的时候,就是十月秋收之后…而大酋长不愿在茅希利大岛上立营,果然还是忌惮和人…」
看着和人支援的农兵,像鱼群一样涌入山间营地,鹿狡兔再也没有心思多留,匆忙地北归回禀。而蛎崎义广与支援的家老厚谷政信,郑重地长谈了一夜。
第二日,厚谷政信就神情凝重的,带着一队武士,还有一枚揣在怀里的金符,急着南下,向胜山馆的武田信广,亲自回禀去了。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从北边寒滨部的村寨,到中间虾夷富士山下的营地,再到南方的胜山馆,不断有信使来回往来,就像初夏的飞鸟。
直到八月明亮的夏日,笼罩在和人地的田野上,第二支北上支援的蛎崎军队,才带着不少本家的矮小驮马,往北方的山间「备寇山靼」。而随行的,还有上百各馆徵发的青壮男女,一小队从松前徵召的匠人,以及据说是充当军资后勤的丶充足的铁器丶米酒与家禽,甚至还有两头牛…
这时候,「山靼入侵」的消息,已经从蛎崎氏传遍了各馆,弄的整个和人地人心惶惶。重病的信广公亲自出面坐镇,会见了各馆的守将,安抚下各馆的人心。同时,他也正式下令,派出本家人手,严密封锁北上的道路,并明确的许诺道。
「我的长子蛎崎义广,正亲自在北方的前线坐镇,与入侵的山靼血战!在他战死之前,绝不会允许任何的山靼部落,南下和人地劫掠!…」
「各馆继续农忙,除了徵调的人手外,决不能耽误今年的秋收!…」
传奇的信广公出面,整个和人地就迅速的安定了下来。这就是威望的力量,能让人心信服的力量!而在和人们的信服与遵从下,北上支援的第二批军势,也终于抵达了虾夷富士山下的蛎崎氏营地。
接下来,就是「山靼部族」与蛎崎氏之间,第一次正式的「交易」了。而黄金的神威,终于要在东北亚的诸部中,放出改变历史进程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