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原来如此!啧啧,一百人的驻军,再加上一两百男丁,就弄出了一两千人的混血部族?…安格尔,你们平日里可真是…够奔放的,简直比操羊的卡斯蒂利亚人,也不逞多让了!…」
「哈哈!布鲁诺,在这片魔鬼边缘的土地上,死亡与诅咒太过常见,谁都不知道能活多久…自然要像罗马人一样及时行乐!再说,这些黑肤女人的好处,你又不是没尝过!除了有些黑,那手感摸起来,可和丝绸差不了多少…而且温顺极了,能尝试不同的花样…」
「这安格尔,这种浪荡作风,可不是我们葡萄牙人的传统美德啊!要是迪奥戈船长还活着,必然会脸一板,狠狠的训斥我们…」
「.呃!…死去的迪奥戈船长?」
听到迪奥戈船长的名号,安格尔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脸上的神情也为之一肃,不见了之前的放纵。而旁边的布鲁诺若有所思,环顾着戍守的卫兵。那些明显本地出生的土生白人,有着一种虽然说不清楚,但确实存在的神态差异。
仅仅是一代人的时间,殖民地的白人丶混血白人,就已经和葡萄牙王国的本土白人,出现了明显的不同。这还是与王国交流频繁的西非殖民地。要是在更遥远的海外,就像正准备建立的东非殖民地,或者未来有可能建立的新大陆殖民地…那这样的差异,又会增加到何种的地步呢?
布鲁诺没有答案,也想不出这些太过久远的未来。他只是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这座港口据点,从狮子山到河口,记录着各种建筑的位置。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但这一次,却和之前的许多次都不同!
他必须学会如何建立殖民据点,才能在后续的新大陆开拓与殖民中,获得国王的重用,肩负起更大的「职责与权力」!
「建立在河海交界处,水源充足,有河流保护…最好依托山峦,设置营垒…若是有半岛地形,就更加完美了!…」
「上主庇佑!市政厅和商站,也都要修成堡垒的样式,并且尽量紧凑,能够互相射击支援!…」
在这个殖民开拓的大航海时代初期,葡萄牙王国在非洲建立的殖民地,都是这种重视防御的要塞据点,大大小小的都是木石营垒。而每一处殖民地的军队构成,也都是白人士兵为核心和军官,混血后裔的士兵为主力,再加上数量不等的本地部族徵召兵或炮灰。
就像狮子山港口,在经过了二三十年的殖民开发后,眼下有一百多人的白人士兵团,两百多混血的主力营队,并由白人军官指挥。而一旦遇到与土人部族的战争,葡萄牙人就会把三百本部拿出来,再从结盟丶征服丶皈依天主的土人部族那里,抽调出大概两倍左右,也就是五六百人的部族仆从军。
如果敌人比较弱小,葡萄牙人就会用本部带着仆从军,主动发起进攻,并且把仆从军作为消耗的先锋。而如果敌人的力量强大,本部就会收缩到堡垒防线后,再把仆从军填入一线营垒,与进攻的部族相持。同时,让优势的葡萄牙海军出击,炮击丶袭扰或者劫掠敌人的后路…
这就是欧陆殖民者的据点战法,一路修筑城堡丶商站,分别安排屯驻军队,再由一支强力的海军串联起来!
十多年前,衰落分裂的马里帝国中,就曾经有实权的甘比亚「法玛」,讨伐活动越来越猖獗丶到处劫掠捕奴的「十字教徒」。他派出两三千人的部族军队,包括两百骑兵,大举围攻甘比亚的葡萄牙沿海据点。
可两千多人围困三四百人的商站营垒,打了两个月,却始终啃不下来。而当葡萄牙海军的十多艘大帆船聚集赶来,船上的舰炮火力凶猛齐射,就把这一支沿海围城的部族军队,打的伤亡惨重,败下阵来,还被沿着河流追出数十里…
可以说,这些沿海的葡萄牙殖民据点,一旦让殖民者立足成功,修筑成营垒,再要攻打就变得非常棘手!如果不消灭葡萄牙海军,或者至少限制对方海军的出击与补给能力,那围攻营垒的时间与人力成本,就会高的难以想像,是对方修筑的数倍丶十倍!
「哈哈!布鲁诺兄弟,在看什麽呢?…这处港口,也就是这个样子。十多年过去了,不过才多出了几幢建筑…倒是港口周围,多了不少皈依上主的村庄!内陆的黑肤部族打的厉害,不断有部族外逃到这里,就成了我们手下的部落和村子!…」
「来!布鲁诺,我的好兄弟!为了庆祝你探索新航路归来,立下了发现新大陆的功绩!…兄弟我一定好好款待你!…来人,带五个部族少女过来,就是我之前选中的那几个!…」
「哈哈!布鲁诺,这五个混血的美人,我都还没碰过,可都是你的!怎麽样,这样貌身段,不比那些吉普赛女郎差吧?…想想看,你这一次九死一生,那些什麽条条框框丶什麽教义道德,又有什麽用呢?像是西尔维拉骑士,他都没有成婚,就死在了海外,死在了航海中…」
「Carpe diem!Aproveite o dia!抓住今天,及时行乐啊!…哈哈!及时行乐,多留下些子嗣!布鲁诺兄弟,你怎麽放不开?噢!那我走了,你好好享受享受,记得兄长我的款待就好!…哈哈哈!」
安格尔哈哈大笑,从会客厅中走了出来,让卫兵关上了大门。而在大门关上的一瞬,安格尔脸上放纵的大笑,就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阴沉冷峻的思量。
「上主的赐福,真是神秘莫测!布鲁诺这个出身普通的船长,竟然能活着从大西洋探索里回来,还带回了新大陆的消息?啧啧,看来他未来的前途,会不止一个普通船长,不止一个王室的骑士,值得我花心思拉拢了!…」
「至于未来…大西洋的新大陆,黄皮肤的土人部族,新的殖民地开拓?…嗯…」
安格尔眯起眼睛,看向西方垂暮的落日,许久没有说话。在他身旁,是白肤的卫兵,混血的士兵,血脉等级森严。而在他身后,紧闭的房门中,响起男人的低吼,还有少女的哀哭,就像被欧陆扑倒的非洲,刻入着文明间的压迫与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