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火势可能才起没多久,那麽放火的人应该也没有走远。
西托一辈子没有什麽施恩,也没有什麽结仇,不可能有人专门过来他家放火,而且烧的还是他儿子的房子。
液体燃料的味道最浓郁的地方除了容易着火的窗帘等物品,还有就是儿童房里的书架,以及储物柜。
很显然,对方并不是冲着烧死西托爷孙这一老一少来的,更重要的目的是烧毁房间里某些特殊的物品。
而且对方的燃料很显然也并没有那麽多,所以只能泼洒在一些重点地方,而不是洒在西托爷孙身上。
当然,也有可能是纵火者担心浇在身上燃料会导致火焰蔓延太快,将人烧醒,导致他们想要烧的东西没有烧到。
相对密闭的空间里,窒息比火焰更容易杀人。
也有可能是二者皆有,不过对方液体燃料不多这一点应该是可以肯定的,而且对方应该没有破解门锁进入屋子。
因为一旦进入了屋子,直接上消音器给西托爷孙补两枪就解决问题了,两颗子弹的事情,不必多此一举。
对方乾的这种明显是善后的活计,看起来是某个帮派的手段,杀人放火,家常便饭。
虽然不同城市的规则和法律不一样,但是帮派们做的事情,大多是相似的。
这一次放火应该是用远程无人机,或者类似的机械携带液体燃料通过敞开的窗户进入了房间,然后撒料点火,制造的火灾。
这种液体燃料大概率是那种燃烧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燃料,虽然有刺鼻的气味,但是烧完之后,不会给联邦调查局或者市警察局留下比较明显的证据。
在瑞吉特还年轻的时代,帮派就在干这种事,现在依旧在干这种事。
不过晨曦市的帮派手段叠代比较快,属于地下世界引领潮流的一批。
何奥对圣乔恩市的帮派并不熟,也有可能他们版本比较老,刚叠代到这个阶段。
在思索间,何奥已经冲出了消防通道,到了地面。
消防通道的大门直通向大楼后方的一个巷道。
此刻在公寓楼临近的主街上,已经开始汇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许多人围在楼下,观看着火警的动作。
何奥走到了大楼边缘,眺望了一眼人群。
依稀之间,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满脸笑容,正拿着手环看热闹拍照的行人。
这个行人他看着有些面熟,好像是儿子的邻居。
然后何奥看到那个行人的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嗯······
那个人看起来已经发现,火势马上要烧到他家了。
何奥收回目光。
此刻其实已经不必太担心火势蔓延了,虽然圣乔恩市火警的服务态度和出警速度比较随机,但是技术水平还是有的。
何奥从衣服里在夜空中眺望了一眼。
通常情况下,放火结束之后,放火的无人机会在旁边观察事后效果。
西托的年纪大了,即使一直健身,视力也远不如年轻的时候,何奥仔细找了好一会儿,才在在旁边一栋建筑的角落里,看到了一架缩在黑暗中的小无人机。
而随着火警开始救火,那个无人机在夜空中摇晃了一下,开始沿着远离公寓大楼的方向飞去。
何奥毫不犹豫,顺着无人机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是一架老式点对点遥控无人机,精准遥控距离在五公里以内。
既然这些人是来『善后』的,那麽他们肯定知道什麽。
有关西托儿子的反常,以及夺走儿子儿媳生命的那次车祸。
夏夜里的风拂过了他斑白的发缕,以及遍布皱纹的脸颊。
缩在怀中的小女孩伸手死死捏住了老人的衣领。
——
「成功了?火烧起来了?」
体型娇巧的无人机在夜幕中逐渐放大,从空中缓缓滑落向这个幽深偏僻的巷道,落向巷道里停的布满金属补贴的越野车,以及站在越野车前的两个男人身前。
「那是,你不看看我是做什麽的。」
手里拿着遥控器的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同伴,笑道,「就是这一次真的麻烦,我这超长续航的无人机都给我整没电了。」
「那个老头子和那个小女孩怎麽样了?」
他身后的同伴借着问道。
「没看,」
操控着无人机的男人看着无人机落下来,停在越野车的前车盖上,「这次火警来的太快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观察,免得被下面围观的人看到,「
他将一个手提箱从越野车里提出来,开始装无人机,一边装,一边笑道,
「不过我们第一次搞了那麽重的安睡药进去,致死量,一个快七十的老头,一个十岁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有门隔着,可能没吸多少,那老头肯定死定了,没被药弄死,也醒不过来,被火烧死。
「放心好了,我做事谨慎着,我这两年乾的这种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你见过有活口吗?而且咱们这次的任务是销毁房子里的东西,灭口只是顺便的,这一快死的老头和一小孩,能干成什麽事?能有什麽威胁?」
「也是。」
同伴笑了一声,也帮着一起收起来。
「要不是他们里面那个房间的窗户开的太小,只能让这个小的无人机去,」
男人一边将手中的遥控器放进手提箱里,一边说道,「我直接换个大的,上面绑个装消音器的手枪,砰砰两枪,给他们一个痛快,免得在火场里被活活烧死。」
他边说边笑,「这世上活着不比死了折磨?我送他提前去天堂享福,要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魂,他还得谢谢我呢。」
男人将手提箱合拢,按下卡扣,提了起来。
「那你愿意去天堂享福吗?」
就在这时,一个稍带着些许稚嫩的童声在两人身后的夜幕中响起。
「谁?!」
两个人瞬间转身,并各自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手枪。
紧接着,就是拐杖杵在地上的清脆声音,以及澹澹的脚步声。
提着手提箱的刚刚操控无人机的男人手指扣在扳机上,警惕的盯着那片夜幕。
「两个问路的人。」
沙哑而苍老的声音从夜幕深处传来。
澹澹的微光勾勒出来人的轮廓,那是一个挺拔的身影。
来人穿着整洁的衬衫,挺括的长裤,拄着凋有木纹的曲柄拐杖,有着一头斑白的短发。
时光在那布满皱纹的脸颊上留下了痕迹,而老人挺拔的身躯则仿佛挣脱了岁月的束缚,在夜幕中刻下了自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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