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无所谓,安娜会出手(中)(2 / 2)

——《来自艺术的力量·第十五版·第一卷——顾为经与安娜·伊莲娜:从心而终》第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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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很好啊。」

率先开口打破二人之间平静的是古斯塔夫博士。

博士轻轻的拂掌,率先表达了对于顾为经的认可。

「这只是一场讨论,在讨论之外,还是有很多的研究工作要做。也许我们能够不断的发现许多令人惊喜的新材料,就像《油画》杂志社所做的那样……」

顾为经轻轻的点头。

是啊。

他感受到了一种欣慰,他的话可能打动不了亚历山大,也许也打动不了伊莲娜家族。

但终究。

他还是打动了一些愿意去倾听他说话的人,比如博士。

这就是沟通的意义所在。

「是啊,不是所有人都没有学术素养。」

不只是古斯塔夫。

罗辛斯仿佛也被触动了,他似是在鼓励顾为经,眼神却瞅着亚历山大——

「有些东西,真的和年龄没有关系。」

他又发出了嘹亮且讽刺意味十足的嗤笑,神态分明是在说。

瞧?

大爷我愿意去向顾为经表达歉意,却根本不搭理你,是有原因的。

顾为经或许不是个骗子,他是个真诚的人。

但你——你就是我口中的哗众取宠的三流学者,缺乏学术素养的人,大爷说的就是你喽。

罗辛斯直接被斩去了「九个脑袋」,随着顾为经话语的滋养,仿佛有新的蛇头又开始从断口里长牙舞爪的长了出来,重振大喷子本色。

「漂亮话谁都会说——」

忽然。

一直沉默着的亚历山大开口了。

「为什麽不拿些真实的行动出来呢?顾先生。」他的声音很轻,语气里却有一种堪称怨毒的情绪在酝酿。

「是的。」

亚历山大忽然说道。

他缓缓抬起头,声音慢调斯理,犹如毒蛇吐信。

「我刚刚犯了一个小错误,我愿意表达深沉的歉意。我明白听上去有点像是为自己开脱,是的,我犯了个错。但……我希望大家能理解。」

亚历山大目光扫向四周的观众席。

「想要和邪恶博斗,有些时候,会让人变得过于急躁了一些。」

「伊莲娜小姐说了,那是一个任何认真的研究过相关资料的人,都能答上来的问题,这个说法很容易让人误会,我在担心,我非常害怕,要是我没有回答上那个问题,就会给大家灌输我非专业的印象,从而产生误判。」

「非常抱歉,我在这里无意冒犯伊莲娜小姐。」

亚历山大看了一眼安娜,慢慢的说道:「我不是在说您提了一个错误的问题,我没有一点点这个意思。您没有错,错的完全是我。是我撒了谎,但我希望大家能理解这一点。」

「因为我做的事情,并非出于虚荣,而是出于恐惧,恐惧自己会输给恶魔——」

「够了。够了,不要再这麽无理取闹下去了,我都替你觉得尴尬,求求你了,我很少这麽说,求求你了,给你自己留一点体面吧。」

见亚历山大还想挣扎。

罗辛斯哪里能灌着这个臭毛病啊,当场就一口咬了下去。

「人家没和你记较,你倒是一点脸都不要。这也实在太小丑了。我都替你觉得好尴尬。」

亚历山大却根本就不理会罗辛斯的唾沫。

他旁若无人的说道。

「考文垂轰炸。二战时,你们英国人为了麻痹德军,在已经破解了轰炸消息的情况下,为了保护珍贵的密码本,任由德国的轰炸机对考文垂进行了长达十个小时的毁灭性轰炸。数以万间的房舍毁灭于火海。」

「我刚刚确实犯了个错,但那不是我的本意,就算是错误,也是个考文垂轰炸式的错误。我输掉这场辩论没有关系,我担心的是大家输掉这场辩论,是卡美尔输掉这场辩论。」

「所以,你也一定有个密码本喽?」

罗辛斯继续一口咬下去。

「对,我有。」

亚历山大抬起了头。

「证明顾为经先生,从来都不像他表现的那麽诚实,那麽真诚的证据。」亚历山大竟然真的点了点头。

「就是因为我知道他是一个怎麽样的人,在那一刻,我才迫于无奈决定了撒谎。」

顾为经慢慢皱起了眉头。

「我输了没关系,但卡美尔不能输,真相不能输。」

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希望大家能够接受我的道歉,宽恕我的错误。如果大家不接受,不宽恕。」亚历山大喉咙痛苦的咕噜了一声,「我也能够理解。」

「可我已经为自己的不诚实付出了代价!可他呢,装的很真诚,实则满嘴谎言的人,难道不是更可怕麽?」

「你什麽意思?我不觉得我有哪里撒了谎。」顾为经直接问道。

亚历山大深深的吸气。

他继续不去理会顾为经,只是看向身侧的观众。

「我其实不想说这话的,我是个学者,我本来不想提及和我们今天讨论无关的事情,但我还是觉得,有必要把一些真话告诉在场的所有评委和观众们。」

「这两天,来到新加坡后,我无意间曾听到一个真相——」

「——据说,顾为经在画展上的作品是抄袭的模仿品?」

顾为经缓缓的摇头。

「请大家不要觉得这件事和我们所谈论的主题无关,恰恰相反,今天我一直试图说真话给大家,这是学者的素养和指责。很抱歉,在最后的那个问题上,我说了谎。这是我的错。但那只是今天我唯一说错的一句话,出于一个非常正义的目的。」

亚历山大说道:「我一直都想让顾先生面对真实的自己,一个装作同情者,却在内心没有任何同情的人。说漂亮话,谁都会说,关键是看你的行动是怎麽样的,关键是看你是怎麽做的。」

「我只请问一个问题。他一直说自己是一个艺术家,他在艺术展上都不能保持诚实,他怎麽能在论文里说实话。大家能理解我急切的心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