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诚也没多问,静静赶路。
楚致渊瞥一眼黄诚:「黄中使,鲁宗主的话,是真是假?」
「这个...奴婢不知。」黄诚迟疑,摇头道:「听起来挺真的,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奴婢也不敢断言。」
楚致渊笑道:「不愧是黄中使。」「世子觉得鲁宗主在撒谎?」
「大半是在撒谎,一部分是真的。」
「哪部分是真的,哪些是撒谎?」黄诚问。
自己没有尽信,是因为习惯了怀疑所有人的话。而不是真看出破绽来。
四世子竟然看出来了?
楚致渊道:「天刀在虚空,这话应该是真的,至于说天刀会伤人,攻击一切非飞天宗弟子,这话便不真,其实是不想让别人看天刀。」
如果不是看到天刀阁内的情形,不是看到秘地,自己想识破鲁东湖的谎话没那麽容易。
有了天刀阁,然后跟他说话时的细微动作相对比,便能辨别出哪些是真的,哪些是说谎。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鲁东湖说起谎来眼睛不眨一下,喝水般自然,太容易骗过别人。
黄诚慢慢点头:「鲁宗主这是不想得罪世子吧?要不然,没必要说这个谎。」
「想必是飞天宗的祖师很早之前便编出了这个谎,从而避免麻烦。」
他随即摇头:「都说白云剑宫弟子机灵,现在看,没用对机灵地方,没编出这麽个谎言来拒绝别人看白云剑碑。」
「哈哈..确实是不够机灵,」黄诚笑道:「外人不能看白云剑碑,白云剑宫这规矩只为世子破一次例,是因为大宗师的人情。」
..
楚致渊一边骑着马,一边思索着秘地。
这件事关系太重大,他在想要不要捅破,通过什麽样的方式。
关系越重大,越要谨慎行事,不可莽撞而为。如果皇帝不知道,那确实应该捅给皇帝知道。
如果皇帝知道,再因为捅给皇帝知道而导致泄露了消息,那便是罪过。
最明哲保身之法是装作不知道,装作没看出来。可他身为世子,怎能眼睁睁看着而不出声?
所以先要预想皇帝是知道的,之所以没提,是为了隐藏此事。
自己绝不能乱说,把需得保密之事宣扬出去,那便坏了皇帝的大事。
如何既能捅给皇帝知道,又不泄露给旁人知晓?想来想去,最稳妥的莫过于面圣,跟皇帝当面说。
可自从出生以来,见到皇帝的次数,都是在皇宫夜宴上,而从没私下面过圣。
这极为不正常。
很可能皇帝有莫种忌讳,估计是很难独自面圣的。那就要想着如何隐秘的传递消息了。
楚清风或者楚清岩都能单独面圣,他们两个也绝对可信。还有一个便是母亲白宁霜,将消息传与柔妃娘娘。
一直以来,皇帝都是通过柔妃娘娘给自己传消息。他想了想,决定两条路径一起用,综合起来。
把一封信拆成两份。
这样便能不泄露消息,也能避免连累其他人。有时候,秘密就是危险。
知道了秘密,就招惹杀身之祸。
傍晚回到玉京,他回王府之后,随便从书架上抽了一本游记,从头到尾翻了一遍,然后开始在纸笺上写下一串串的数字。
这封信笺,在第二天去明武殿的时候,托楚清风呈给皇帝。
而那本游记,则托白宁霜送给柔妃娘娘。
中午时分,他接到了李红昭的请帖,顿时露出笑容。华灯初上之际,他出现在明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