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胖一直熬到正常下班,这才赶回了浦港镇,期间他给何考发了条消息,而何考居然没回,刚到家门口却迎面碰上了何考的表妹何珊。
从何珊那里,小胖得知何考也回浦港镇了,于是回家打了声招呼,便跑到何考家敲门。
何考居然和老钱混在了一起,而且尚不知老钱已经升了!
黄小胖:「你手机丢了吗,没看见工作群里的消息?我给你发的消息也没回!」
何考自从进了银行,手机就静音揣起来了,直到此刻才想起来看一眼。工作群里很热闹,几乎都在讨论钱固然升副总的事。
马上就放长假了,部门人也不全,今天晚上肯定不适合搞团建。娥总提议,在长假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十月七号的晚上,集合全部门给钱固然办场欢送宴。
钱固然也是此刻才想起来掏手机,果然收到了高雪娥的请示消息,问他有没有时间出席七号晚上的欢送宴?老钱回覆说一定有时间,并表示了感谢。
高雪娥不仅给钱总发了消息,也特意给何考私信留言了,是好几长串语音。
她特意告诉何考,老钱升职了,并叮嘱何考七号晚上一定要赶到,并提示他在部门里与钱总的关系最好,今后也要多表现,争取更多机会……
能听出来,娥总的语气充满惊喜,带着近段时间难得的轻松快意。何考有些纳闷,老钱升职,娥总咋这麽高兴,她不是一直很膈应老钱吗?
转念之间,何考又突然想明白了!
前段时间娥总一直心情不佳,总是带着莫名的焦虑感,老钱入职后,按黄小胖的说法,娥总的「病情」又加重了。
如今看来,这就是典型的职场焦虑啊。
大厂员工三十五岁便将面临「岗位优化」的说法,社会上传闻已久,不论真假,传闻的存在就代表了某种现象。
娥总今年三十二了,业务能力肯定是有的,但想升职,短期内几乎没什麽希望,她最担心的反而是被顶替淘汰。
黄小胖天天怼她,娥总能忍,因为小胖构不成威胁。
别看老钱天天笑眯眯的,可是娥总越看心里越不安啊。论资历与能力,老钱哪怕做个副主管都屈才了,过渡期一满,十有八九就要顶掉她这个主管……
结果今天靴子终于落地了,担忧变成了惊喜,人家直接当了副总裁,而且就是分管项目组这片业务的副总。
至少在外人看来,整个部门里老钱跟何考的关系是最好的,他一直很关注与关心何考,工作之外的私交好像也不错。
至于为什麽会给人这种印象,原因就不必细说了。
想通了这些,何考也明白过来,难怪娥总前一阵子看自己的眼神总有些幽怨,那感觉就像自己养大的小奶狗劈腿跟人跑了。
此刻娥总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对何考的欣赏又上了个台阶……原来他是早知道老钱不简单,大腿抱得早也抱得好啊。
何考在刷手机,钱固然则问道:「小胖,你咋来了?」
黄小胖:「何考的表妹小珊托我来问问,何考都带了什麽东西回家?」
钱固然:「表妹?哦,我见过的,她怎麽自己不来问呢?」
黄小胖一挑眉:「因为她知道,就我跟何考关系最好啊!」
浦港镇的老街区,这麽点的地方,什麽动静都藏不住。何考回家了,大姑一家很快就听说了,他们也很想知道,周度当年留下了什麽东西。
但是最近吧,他们也有点怕何考,不太敢主动来打听。何珊的脾气有点不太一样,她看见黄小胖回来了,于是就找小胖去问。
钱固然乾脆点破道:「何考的父亲在银行留了保管箱的事儿,你们全村人都知道啦?」
小胖:「不敢说全村人,但镇上很多人都知道了。何考托他姑父去办证明手续,消息根本瞒不住啊……都有什麽东西啊?」
钱固然:「就放桌子上了,你自己去看吧。」
黄小胖跑过去看东西,边看边惊呼道:「这两根……这麽沉!该不会是纯金的吧?哎呀,观流公馆的房本……面积这麽大呢,娶媳妇都行啦!」
钱固然刚才帮何考收起了材料,却留下了镇纸与房本,因为这两件东西藏不住也不该藏,不拿出来反而会引人起疑。
特意存在银行保管箱里的,假如不是什麽贵重物品,全镇的人也不会相信啊,这样才符合旁观者的预期。
至于那个房本,有心人肯定知道它的存在,不拿出来的话,反而等于告诉某些人,何考藏了东西。
更重要的是,金条与房本,就像一个父亲特意留给儿子的东西。
至于那些材料,只能咬死不存在,而且从父亲给儿子留东西的角度想,不存在也正常。那些不是财富而是麻烦,父亲怎麽会给儿子留下这种麻烦呢?
老钱看着一惊一乍的小胖,心里也是直叹气。他搜过这栋小楼,见过那些烟花礼炮,后来又听说了何考家出的事,违禁物品在警察上门时莫名消失了。
联想到何考的背景,除了隐蛾还能是谁干的?后来梁凯失踪,公寓里也是发生了一次爆炸,老钱暗中打探过,爆炸物就是鞭炮用的黑火药。
谁跟何考关系这麽好丶这麽了解他家的情况,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帮他……除了小胖,钱固然实在想不到别人。
尽管已经猜到了什麽,但如今的老钱已经不想知道了,就当什麽都没看破吧!
这小胖子藏得还挺深啊,再看他浑身上下,根本没有任何可疑之物,尤其是裤兜里的那串蜜蜡,看着简直辣眼睛。小胖的收入也不低啊,就不能戴点好东西?
老钱猜到了小胖的秘密,小胖也猜到了何考做的很多事。而何考,方才也敏锐地察觉到,在提到八达集团董事长顾云腾的时候,老钱的反应似乎不太对劲。
但老钱应该没有恶意,只是担心何考,认为他根本惹不起顾云腾……屋里这三个人各有心思,彼此之间很多事,都是看破不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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