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跑到这儿来了,难道是冲自己来的?怎麽办,动手吗,对方可是精通截脉手丶最擅斗法的旅行家,自己未必是对手啊,况且这里是闹市区—
术门严令禁止在闹市中以术法争斗,因为那不仅会暴露术法之秘,更容易波及无辜。
何考很紧张,却见任仲清停下脚步,向他拱手道:「请问你就是何考吗?」
还真是找自己的,何考答道:「我就是何考,你是什麽人?」」
任仲清:「江湖沦落人,冒昧而来,是向你求助的。」
何考:「向我求助,我能帮你什麽忙啊?」
任仲清:「听闻入微门弟子武岩骏曾蒙受不白之冤,被人污蔑触犯了共诛令,是你救了他,而且还帮他洗清了冤屈,必是急公好义之人————.」
何考皱眉道:「打住,打住,我不明白你在说什麽!」」
这番话很不对劲,因为谷长老有过交代,要把何考从武岩骏的事情里摘出去,知情者李修远丶萧光年丶钱固然丶武岩骏也都承诺不会说。
而且此事尚未对外公告,被宗法堂通缉的任仲清怎麽会知道?
任仲清:「既然师弟不想承认,我也就不多说了。」」
何考:「什麽师兄师弟,谁告诉你这些的?在马路边拱手,莫名奇妙说这些话,你看的是哪部戏,在念台词吗?」
任仲清:「有高人前辈以神念传讯,指点我来找你。我正面临生死危局,那位高人告诉我,只有向你求助,才能有一线生机。』
这话就更不对劲了,掌握神念的高人,那至少也得有六阶修为,是长老一级的人物了。什麽样的高人,能告诉任仲清这些,还指点他来「求助」?
任仲清正被宗法堂追缉,难道此事另有内情,他是被冤枉的?
可就算任仲清有冤屈,那等高人自可帮他调查清楚,然后告知宗法堂,有必要让他来找何考吗?
何考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这事简直莫名其妙!就算是他本人遇到武岩骏的事,首先也是向长老求助啊。
更可疑的是,那位高人还对任仲清说了武岩骏的事。知道何考身份的,只有江道祯丶李修远丶谷椿这三位长老,他们都没道理这麽做。
难道是另一位术门高人,有意透过任仲清来试探的?
何考:「什麽人?对你说了什麽?我咋一句都听不懂呢!」
任仲清:「你我也不要站路边淋雨,能否借一步说话?」
何考看了他一眼:「那好,你跟我来吧!我原本还有个饭局,先打声招呼不去了。」
他当场掏出手机给钱固然发语音道:「我这边有点事回观流小区了,有个江湖上的朋友过来,我得招待一下。
你那边的饭局就不去了,也帮我跟小卫丶老李他们几个打声招呼,实在抱歉啊!」
何考叫了辆车,把任仲清带到了观流小区,先将此人稳住再说。他今天与钱固然根本没有约饭局,相信老钱看见留言应该能反应过来吧。
芝麻公寓丶浦港镇老宅都不是合适的地方,观流小区居住密度低,毗邻大江丶旁边是观音山公园,仓促之间就选那里了。
至于任仲清,见何考尽管在公开场合装傻,但还是愿意与他借一步说话,也不禁心中暗喜,看来那位前辈高人的指点果然没错。
听说何考是某位长老的秘传弟子,门路通天,说不定还真有办法帮到他。
何考进门后只想拖时间,又从网上下单买了鱼,对任仲清道:「你如果不想说自己是谁,我也就不问了。有什麽事能说的,你就先说什麽事。
还没吃饭吧?我也没吃,做一道鱼脍,边吃边说吧———.」
所谓鱼脍,是一道功夫菜,将鱼肉剔骨切成薄片,古人是生吃的。现代人比如何考,稍微改良了一下,在清汤火锅里涮熟了蘸料吃。
之所以吃这个,就因为费功夫啊,蘸料也是何考亲手调的。
在大客厅里摆好小桌,终于吃到嘴之后,任仲清叹道:「师弟真是好手艺,
我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吃过一顿安稳饭了!」
何考:「我不是你师弟,也不认识你,有事说事。」同时心中暗叹,可惜没机会下迷药啊。
谁能没事上班还带着迷药,他也不可能去别处取来,既然是有人想试探,何考就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使用隐蛾之能。
就算有迷药,他也不清楚任仲清的深浅。对方也是掌握了神识的三阶术士,
可能也修习过类似监毒术的术法,当面下药实在太冒险了。
还好任仲清没等何考再追问,便主动说起了自己的不幸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