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贾珩看着晴雯那张彤彤如火的脸蛋儿,轻声道:「晴雯,帮我沐浴罢。」喧歙伧闹任其喧闹与世无争求
在他看来,稚丽初成的晴雯,这种方式不过是安全感缺失下的一种依恋和孺慕……
「嗯,许是从小颠沛流离,缺乏父母之爱才会如此,而这似乎也正好解释了,作为宝玉房里四大丫鬟之一的晴雯,竟独她一人对宝玉不感冒。无非是宝玉这种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在晴雯眼中,是没有多少安全感可言的。」贾珩眸光幽邃,心头闪过一抹明悟。
「如果再发散一下,鬼楼梦那一版,晴雯的扮演者,寻了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这个……嗯,可能就有些生拉硬拽,牵强附会了。」
这边厢,晴雯看着那少年的面容,目光羞喜交加,轻轻应了一声,心头被一股甜蜜充斥着,伸出纤纤小手,给贾珩搓着后背。
贾珩沐浴而罢,也是出了内室厢房,向着可卿所居的厢房而去。
……
……
让时间稍稍倒退一些,在贾珩在荣国府查完帐簿用着晚饭时,暮色四合,渐渐笼罩着东城安邑坊,而李金柱所居的宅院中却已亮起了灯笼。
内厅中,灯火通明,烛影随着人声摇曳。
三河帮的核心骨干,黑压压坐了一屋,吵闹声不时响起。
分明是几个雷堂的舵主在争执着什麽。
「大当家,魏五兄弟为帮里出生入死,被人伏击,帮里不营救也就算了,却派人杀人灭口,俺老吴想不通!」只听一个五短身材,刀疤脸的中年短打灰袍汉子,袖着手,愤愤说道。
此人显然是和魏五有旧,故而此刻抱打不平。
一个脸型瘦削的黄袍汉子,沉声说道:「魏五还有手下那帮人,不讲义气,出卖咱们三河帮,若不堵了他的嘴,帮里这几百号兄弟怎麽办?」
那刀疤脸的灰袍汉子冷笑道:「俺老吴绝不信魏五兄弟会出卖帮里!倒是你钱老三,若是落在官军手里,倒是很可能受刑不过,招供出来,也不知那时候,是不是让帮里也灭了你的口?!」
黄袍汉子愣怔了下,心头大怒,梗着脖子,冷哼道:「那时,俺老钱绝不会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一头撞墙撞死,就是咬舌自尽,绝不劳帮里费心!」
那吴姓灰袍汉子讥笑一声,说道:「现在漂亮话,谁不会说!俺老吴看你……」
「够了!」
就在这时,不等吴姓灰袍汉子说完,从正堂中一溜太师椅上传来一把沉喝,声如雷霆,震得人耳膜生疼。
李金柱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脸色阴沉似水,身旁依次坐着二当家潘坚丶三当家黄卓,四当家韩子平以及五当家黎九娘几人。
而这声怒喝,却并非李金柱发出,而是一旁坐着的二当家潘坚。
潘坚目光寒芒闪烁,冷笑道:「你们两个是不是要亮出刀子,冲自家兄弟身上招呼才解气?官军还没来呢,都特娘的自相残杀起来了?」
雷堂堂主,三当家黄卓闻言皱了皱眉,看向两名争执的雷堂舵主,冷喝一声,道:「老六丶老七,还不退下!」
二人脸色阴沉,冷哼一声,退至座位,愤愤坐下。
潘坚冷笑道:「钱六,吴七,你们两个也是帮里的老人了!老子不妨告诉你,就是老子下得灭魏五还有几位兄弟口的命令,魏五还有那几位兄弟的家小,老子都会当自己亲娘丶亲媳……亲儿子照顾!怎麽,还有哪个不服气的?老子就坐在这里,只管往老子身上招呼!」
至于媳妇儿,就不好说亲媳妇。
下方一众副堂主和舵主闻言噤若寒蝉,对这位三河帮内的二当家,大当家的智囊,显然很是敬畏。
「各位兄弟,现在朝廷已经盯着帮里了,帮里正是生死存亡的关头,上上下下,男女老少,几千口子,别说是魏五,就是老子落在官军手里,你们也该灭口灭口!」潘坚脸上闪过一抹厉色,掷地有声说道:「一切为了三河帮!」
三当家黄卓闻言,也是瓮声瓮气说道:「二哥说得不错!老钱,老吴,现在当务之急是共度难关,不是吵吵的时候!都把招子放亮一些,谁敢不顾大局,俺老黄第一个饶不了他!」
三河帮风雨雷电四堂,风堂由李金柱亲自统管着,手下都是漕工丶水手等核心骨干,麾下共四个舵主,副堂主若干。
而二当家潘坚管着的雨堂则是由暗探丶密谍组成,平时打探消息,收买官吏,下设两个舵主。
电堂则是韩子平管着,负责三河帮麾下的商铺生意,手下同样四个舵主,说是舵主,倒不如说是商贾。
至于雷堂,因是战堂打手,最是人多势众。
一共两个副堂主,八个舵主,都是三河帮内的战力担当。
正因为刀枪拼杀,争抢地盘,故而有不少都是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
如吴姓舵主就和魏五二人有着过命的交情。
先前,魏五率队灭刘攸之口,却被官军在五城兵马司衙门诱伏。
在吴七看来,帮中高手不想方设法解救也就罢了,雷堂副堂主严绍,昨日还派人劫杀雷堂的兄弟,做出亲者痛丶仇者快的事情,简直令人气愤难当。
虽说最终功亏一篑,但此举还是寒了一些如吴七这样的三河帮核心骨干的心。
李金柱咳嗽一声,叹了一口气,说道:「吴七兄弟,现在到了我三河帮生死存亡的时候了,魏五兄弟是条好汉,俺老李也佩服,当他手下的人,谁知道会不会招供出咱们来?更不要说还牵扯到那位贵人,一个弄不好,都是塌天之祸!现在我们三河帮,都要一致对外,要想着怎麽过了这个坎儿!」
此言不仅是安抚吴七,也是安抚厅中人头攒动的雷堂几位舵主丶副舵主等一干骨干。
厅中众帮众闻言,一些人脸色多少好了一些。
「现在什麽情况,由二当家说说。」李金柱面色凝重,看向一旁的潘坚,说道。
潘坚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说道:「诸位兄弟,据我得知的消息,现在是五城兵马司和京兆衙门丶都察院三方给咱们帮里过不去!都察院就不用说了,不直接对付咱们,就是京兆衙门的堂官,是个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的,需得对付了,还有现在最关键的是这个五城兵马司!现在的堂官,兄弟们也知道。」
「写三国那个!」这时,下方一个副舵主冷声说道。
黄卓面色煞气隐隐,沉声道:「不错,此人已经连着伏击了我们不少兄弟,这人不好对付。」
钱六道:「三当家,不若派几个兄弟伏杀了这人!」
潘坚冷哼道:「蠢货,不说人家现在正是炙手可热,连那位贵人都因他吃了挂落,这时候咱们敢动他,就是形同造反!就说人家,先前那一刀杀一人,雷堂兄弟刚刚栽了个大跟头儿,你凭什麽动人家?」
钱六脸色悻悻,一时有些挂不住,硬邦邦说道:「二当家向来智计百出,不知有什麽法子没有?」
此言一出,厅中,三河帮众人都是齐刷刷看向潘坚。
就连李金柱也是看向一向足智多谋的潘坚,道:「二弟,你有什麽好法子,赶紧说出来让大伙儿听听。」
潘坚眸光冷闪,说道:「我先前派人往宁荣街流溢过,这位少年权贵刚刚封了爵,后天就是庆宴之日,那时宁荣二府开门大宴宾客,咱们也去拜访拜访这位少年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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