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贾赦:只愿不要後悔才是!(2 / 2)

贾政皱了皱眉,道:「母亲,子钰许是另有筹谋,也未可知。」

贾珩前日的安抚,终究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这会儿的贾政,虽心情烦闷不减,但还能耐心等待着转机。

就在众人等候着贾珩时,林之孝家的进得厅中,喜道:「老太太,老爷,珩大爷过来了。」

众人闻言,心头一喜,齐齐望去。

贾珩这时与鸳鸯一同进来,朝着贾母行了一礼,然后看向贾政,叙了话,落座下来。

贾母忙道:「珩哥儿,宝玉他老子向都察院递了自辩疏……」

不等贾母叙完经过,贾珩道:「想来是都察院御史例行查问,工部两位侍郎和都水监齐齐说并未冤枉老爷,这御史就被搪塞了回去罢。」

贾政闻言,诧异道:「子钰?这……你如何得知?」

「此事并不难猜。」贾珩端起茶盅,看向贾政,道:「老爷接下来还要写奏疏。」

「还写奏疏?」贾政凝了凝眉,百思不得其解。

贾珩道:「这一次不是自辨,而是疏劾,就说工部两位侍郎把持工部多年,培植党羽,排斥异己,老爷不愿与彼等同流合污,总之要将自辩疏递至通政司。」

贾政迟疑道:「这可有用?」

说来可笑,贾政为官十馀载,一向「与人为善」,并未弹劾过一人。

贾珩摇了摇头,道:「如今自辩奏疏如雪花般向通政司递送,老爷纵写奏疏,圣上也很难看到。」

贾母静静听着二人叙话,闻言,疑惑问道:「珩哥儿,既明知无用,怎麽还上奏疏?」

贾政也是颇为费解。

王夫人皱了皱眉,一时间只觉脑子不够用,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探春,却见探春……

正自目光一瞬不移地看向那少年,神情专注,顿觉心头厌烦不胜。

再去看自家大女儿,倒还好,这会儿凝着秀眉,丰润白腻的玉容上似乎现出着苦思。

宝钗拧了拧秀眉,水露杏眸莹莹闪烁,隐隐有所领悟。

贾珩低声道:「现在是无用,以后就不一定了。」

王夫人这会儿,实在忍不住说道:「珩哥儿,老爷现在已被工部让在家等候,不用在衙堂问事,几乎赋闲在家了。」

意思是,都快被罢官了,还下你的大棋呢?

贾珩看了一眼王夫人,没有言语。

贾母皱了皱眉,连忙道:「宝玉她娘,外面的事儿,自有他们爷们儿筹谋。」

王夫人呼吸一滞,脸色阴沉,宛如吃了苍蝇般。

她现在连问都不能问吗?

贾政定了定心神,轻声道:「子钰,秦郎中如今也在被察之列。」

贾珩点了点头,道:「此事我知道,昨日已去信,让岳丈大人写自辨奏疏,既工部给老爷放了假,老爷先在家中修养就是,倒也不忙着去衙门坐衙。」

不是他非要卖关子,机事不密则害成。

贾政闻言,张了张嘴,叹道:「罢了,罢了,先在家中歇息几日罢。」

贾母叹了一口气,道:「天天在衙门忙碌着,这次也好趁机将养下身子。」

正在这时,一个婆子进来,禀告说道:「老太太,大老爷和大太太过来了。」

贾母正心情不快,闻言,作恼道:「他们两个不好好在屋里歇着,过来做什麽?」

其实,这也反映出贾母的一些心态,对贾赦已生出厌烦。

那婆子道:「大老爷听说了二老爷的事,就过来看看。」

不大一会儿,贾赦与邢夫人领着丫鬟丶婆子进得厅内,夫妻二人先向贾母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唤道:「母亲。」

贾母脸色淡漠,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贾赦也不在意,扫了一眼贾珩以及贾政,问道:「我刚刚听小厮说,二弟他被工部的几位大人,打发在家,可有此事?」

贾母皱了皱眉,道:「你近来消息倒是灵通的很,这又是哪个耳报神和你说的?」

贾赦道:「母亲,我在外面和一些官员来往,留意着此事,况我前天就说,二弟去都察院,寻御史能济什麽事儿?现在京城许多衙门,堂官写考语,同僚填访册,攻讦告发,此起彼伏,去了也没什麽用,只是被人搪塞回来。」

贾母皱了皱眉,看向贾赦,不得不说,还真让她这个大儿子料中了。

贾赦徐徐道:「我昨个儿去北静王爷府上吃酒,还提起此事,想着不若恳请北静王爷写封代辩奏疏,呈递到宫中,只要求得圣上网开一面,二弟的官职也就保住了。」

贾母闻言,面色顿了顿,问道:「北静王爷,他能帮着写奏疏?」

「北静王爷是我们家老亲,又在军机当值,若能为二弟担保,官职差事自能保住。」贾赦点头说着,冷冷瞥了一眼贾珩,讥讽道:「既自家人不愿意为二弟作保,那我也只能另寻旁人了。」

王夫人听着贾赦之言,倒是眼前一亮,是的,如是寻北静王爷上奏章,定然可行。

贾母脸上的神色和缓一些,或者说,相比昨日贾赦的「辞官论」,此刻的贾赦,起码是在拿主意。

这时,贾珩沉声道:「北静王为军机大臣,文武分野,军机不预政务,在此事上也未必有多少话语权。」

贾赦冷笑道:「倒也不必泼冷水,纵北静王不成,那还有南安老王爷,这些都是我贾家老亲,如能上疏保举,官职肯定能保住,总比有人现为御前红人,圣眷隆重,却爱惜羽毛,结果连往宫里求情都不去!」

贾珩道:「此为工部两位侍郎主导,军机不预政务,我倒不知北静王爷如何向圣上求情。」

「总比什麽都不做强。」贾赦如何不知用处有限,但这一刻自是要打击贾珩在两府中的威望。

贾珩瞥了一眼贾赦,没有理会,看向贾政,目光灼灼道:「二老爷,小不忍则乱大谋,二老爷可以自己思量思量。」

如果北静王向贾政求情,最终崇平帝一定会问着他的意见,那时他就浪费了一次可以一锤定音,为贾政升官儿说话的机会。

不过,还是要看贾政自己,如果太过不堪造就,他也很难办。

贾政心头一震,品着贾珩的话,心思转动间,已有了倾向,沉声道:「京察大计,朝廷自有公断,如此作保,只怕欠下人不小的人情。」

「二弟此言差矣。」贾赦沉声道:「二弟工部兢兢业业,向无疏漏,现在被这些人无端排挤,只要得朝廷重臣保举,就可安然无恙。」

王夫人低声道:「老太太,试试也未有什麽妨碍罢。」

贾母闻言,心头也有些意动,只是看向一旁的贾珩。

贾珩沉声道:「圣上这次刷新吏治之意甚坚,如果开了这口子,只怕落人口实,一旦人人效仿,新政势必受沮,故我以为圣上纵想给恩典,也不会因所谓担保而下特旨,只会待事后论断纠偏,否则京察大计难以为继!」

以天子的性子,既委以部院二衙全权,就不太可能贸然插手,否则就难收引蛇出洞丶刷新吏治之效。

贾政低声道:「母亲,此事先听子钰的。」

贾母闻言,面色变幻了下,叹道:「先这样罢。」

终究是长期以来,贾赦不靠谱的印象占据了心头,贾母在这一刻倾向于贾珩。

见此,贾赦心头发冷,淡淡说道:「母亲和二弟既什麽都听珩哥儿的,那我也没什麽话可说了,只愿不要后悔才是。」

他倒要看看,等到罢官丢职之后,还有何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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