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面色顿了顿,道:「好了,那咱们就不打了。」
秦可卿柳叶秀眉之下,美眸流波,玉容羞红成霞,伸手捉着贾珩堆着雪人的手,没好气说道:「这麻将我还得打,我倒要看看,最后能凑成几桌。」
贾珩扳过秦可卿的肩头,垂眸看向那张娇媚如花霰的脸蛋儿,因为带着一些气颇有几分。轻声道:「这一身酸味,刚才那糖醋鲤鱼我说就不能吃。」
秦可卿闻言,容色微羞,低声道:「谁吃醋了?」
她并非妒妇,只是那毕竟是一位公主,刚刚小心翼翼应对着,难免有些委屈。
贾珩轻轻捏着秦可卿的脸蛋儿,低声道:「反正麻将打不打,也都是你坐庄。」
秦可卿闻言,情知言外之意,腻哼一声,道:「那位公主,先前太后耳提面命,宫里还有一位皇后和贵妃给她壮胆,只怕等来日,我要搬出宁国府了。」
贾珩道:「如果有那天,那我和你一同搬出去就是了。」
秦可卿轻哼一声,心头的幽怨散去了大半,转移了话题说道:「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扬州繁华,夫君这次过去,别被看花了眼。」
贾珩握住秦可卿的纤纤柔荑,滑腻肌肤寸寸入微,笑道:「这话说的,你见过我什麽时候被那等烟花柳巷花过眼?」
秦可卿将螓首抵靠在贾珩怀里,轻声说道:「我原知道,夫君不是那等样人。」
府中尤氏姐妹那样的好颜色,在身旁陪着,夫君都不动如山,前日三姐那边儿也是她好说歹说,才得以入门,可见夫君在这个事儿上也是颇为慎重的。
可愈是这样,那位咸宁公主就愈是显得特殊,就怕如咸宁公主这样的,一个接一个,好在这次夫君除了带着鸳鸯丶晴雯,也没有什麽值得留意的人。
至于黛玉,因为年龄尚幼,其实都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两口子温存了一会儿,秦可卿也回复了一些神采,心情欣然起来,扬起脸看向贾珩,轻声说道:「好了,我这会儿也不困了,去唤着凤嫂子玩玩麻将,你去扬州之前还要看着书,你去忙着吧。」
说着,离了厢房,前往前厅,寻找凤姐丶尤二姐丶尤三姐玩着麻将。
待秦可卿离去,贾珩面色微顿,收拾了下心绪,也没去书房,而是去妙玉那边儿赴约,师太的鸽子不好放。
妙玉所居的院落,夏夜时分,凉风习习,天穹之上大如玉盘的明月洒下清冷月辉,如纱似雾,照耀在庭院中,几是不用灯笼照明,亮堂煌煌,几如白昼。
妙玉这会儿端坐在屋中,依贾珩所言,这位女尼已换了一身水碧色衣裙,云髻梳起成未出嫁的少女发饰,而葱郁云鬓间别着一根流光熠熠的金钗,往日如霜的玉容似是画了一层浅浅妆容,脸颊桃腮生晕,原本莹润的唇瓣涂着胭脂,迎着烛火见着几分艳艳之光。
而春山黛眉下,明亮熠熠的清眸眺望着窗外静谧丶柔美的月色,轻轻拨动着手中的一串佛珠,心头不由涌起阵阵羞恼。
都这个时候了,那人还没有来?也不知她穿着这身俗家衣裙还要多久?都想换回来了,先前真是有些鬼使神差。
正心神不定之间,丫鬟素素进入厢房,对着坐在竹榻上的妙玉低声说道:「姑娘,珩大爷过来了。」
妙玉闻言,不由呼吸一紧,芳心砰砰直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年恍若是踩着月光,而一道秀立挺拔的身影,在屏风上由长及短,眉眼清峻,萧轩疏举的熟悉身影映入眼帘。
贾珩进入厢房之中,看向娴雅而坐的妙玉,只觉眼前一亮,竟颇有几分惊艳。
妙玉这会一袭水碧色衣裙,身形是江南女子的柔软身段儿,气质幽郁如兰,甚至有些清冷,犹似窗外孤悬天穹的明月,无声洒着寒冷月辉,又如一株亭亭玉立的水仙花,宁静如水的目光荡起涟漪,满是惊喜和讶异。
贾珩立定原地,仔细打量着。
「站那儿做什麽?」妙玉看向似是「呆立」原地的少年,芳心也有几许欣喜混合着羞意,只是有些被「灼灼似贼」的目光盯的不自在,娇斥了一声。
「耳目一新,惊为天人。」贾珩缓步近前,落座在竹榻上,伸手拉过妙玉的纤纤素手,看向已垂下螓首的妙玉,笑了笑道:「妙玉姑娘,真是大出我意料。」
听着贾珩直白炽烈的夸赞之语,那种热恋之中的甜言蜜语,让妙玉芳心涌起阵阵欢喜,而那张清丽如玉的脸颊早已染绯如霞,在烛火映照下愈发明艳生辉,偏偏傲娇的性情让其转脸而去,嗔恼道:「珩大爷,今天倒是不唤师太了。」
贾珩轻轻拉过妙玉的肩头,伸手抚着妙玉的脸颊,目中见着喜爱,低声道:「既换下僧袍,今天只有妙玉姑娘,当然师太愿意让我唤着师太,也不是不行。」
「你爱唤什麽唤什麽,谁管得了你。」妙玉被那宠溺和喜爱的目光看得芳心涌起无尽羞意,轻轻垂下眼睑,轻嗔说着。
似是解释说道:「这衣服在箱子里放着,有几年没穿着了,今天翻出来穿上,还有些小了一些。」
贾珩轻笑道:「其实挺合身的,美如天仙,倾国倾城,怪不得人说姑苏出美人呢,这样姿色,纵是广寒仙子都不过如此了。」
比之僧袍道袍,妙玉穿上这等女儿家的装扮,让人多了几分亲近,甚至有着几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欺负她。
妙玉螓首低垂,晶莹如玉的脸蛋儿羞红成霞,樱颗贝齿咬着樱唇,听着少年的称赞,芳心涌起欣喜和甜蜜,这人……也不枉她打扮了近一个时辰。
妙玉明眸熠熠,抿了抿涂着胭脂的粉唇,低声道:「你既然看也看过了,也该走,唔…」
却是贾珩抚过肩头,再次凑近而去,噙住妙玉的唇瓣,佛法得以亲口相传。
一回生,二回熟,终究不是一次两次,妙玉也没有再抗拒,削肩颤抖着,任由少年轻薄着,堆着雪人。
也不知多久,妙玉晕晕乎乎,如坠云端,直到喘不过气来,贾珩才开始离了唇瓣,沿着秀颈而下。
妙玉星眸微张,见着一丝羞恼,委实没有想到贾珩竟如此得寸进尺,秀颈如洁白如玉的天鹅一般扬起,声音中已带着几分慌乱,颤声道:「你别……你别乱来。」
「这是,问妙玉雪中噙红梅,不乱来。」贾珩含糊不清说道,已经噙下一枝红梅。
妙玉愣怔原地,而后,毕竟是才华馥如仙,气质美如兰的妙玉,心思电转之间,就已反应过来贾珩在说什麽,脸颊彻底羞红成霞,这人怎麽……都是什麽和什麽呀。
然而,心湖中却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刺激意味,嗯,还真有些像……
过了一会儿,贾珩将娇躯渐渐绵软如水的妙玉搂在怀里,耳鬓厮磨,嗅着少女发髻间的清香,又兰香的清雅,又有几分檀香的宁静。
妙玉嗔恼地拿着粉拳捶着少年,娇斥道:「你这登徒子,什麽换衣裳,果然又是换着花样轻薄人。」
贾珩低头看向那精致如玉的五官,眉眼清冷不减分毫,但脸颊彤彤如火,一边堆着雪人,一边附耳低声道:「谁让妙玉换过衣裳之后,更讨人喜欢了。」
虽然早有所料,但还是要换着衣裳,还特意化了妆,口嫌体正直,的确讨人喜欢。
耳畔的温言软语让妙玉腻哼一声,这会儿被贾珩抱着,肌肤相近,只觉心头涌起一股安宁与欢喜,也不知为何,忽而想起往日少年的种种机锋,颇让她吃了不少亏,顿时冷声道:「不过是一具臭皮囊,红粉骷髅,没想到珩大爷如此着相。」
贾珩轻轻咬着娇小玲珑的耳垂,低声说道:「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师太既然如此超脱丶豁达,不若大慈大悲,将这红粉骷髅布施我一回?」
妙玉:「……」
贾珩看向娇嗔薄怒的妙玉,想起玉人往日清冷高傲的模样,就有些起心动念。
这就是文青女,口嫌体正直,而文青女所带来的灵魂共鸣的体验,难以言说,让人忍不住想要渣她。
「你……」妙玉正要张嘴说些什麽。
却见这时,身后少年再次向自家脸颊凑近而来,窗扉上倒映着两道贴近一体的人影。
过了一会儿,妙玉弯弯秀眉之下,睁开一线星眸,捉住贾珩另外一只无处安放的手,原本那双晶莹熠熠丶顾盼流波的明眸,甚至带着几许祈求之色,颤声道:「别……我为不祥之人,不能害了你。」
她沉沦孽缘欲海,不过来生下十八层地狱而已,但却不能害了他。
贾珩面色怔了下,喃喃道:「不祥之人?这怎麽没……」
心头疑惑,正在停止的手果然察觉到不对,这不毛之地…妙玉什麽时候出家剃度了?
见着贾珩说着说着,「错愕」甚至渐渐「恐惧」的神情,妙玉一颗芳心往谷底沉去,只觉娇躯僵直,一股无尽的绝望和黑暗袭来,让其四肢冰凉,禁不住闭上明眸,两行清泪自眼角无声流淌而下。
想来他也知她是不祥之人,已生出惮惧之心,从此之后大概不会再理她了。
贾珩面色古怪了下,压抑着心头的狂喜,凑到妙玉身旁,颤声问道:「师太,这是天生的?」
后世都是自行打理,这种天然而成的还是第一次见着,妙玉可真是人如其名,妙不可言。
可这好端端的,竟是哭起来了?
妙玉这会儿听着少年因为「担忧」而颤抖的声音,更是万念俱灰,柳叶细眉之下,双眸紧闭,绝望道:「珩大爷,我为不祥之人,生来克父克母克己,我原也该终身许佛,然六根不净,才有此孽缘孽报。」
世上最残忍的事儿,不是没有给她,而是给了之后又要夺回去,当年的亲情如是,现在亦如是。
贾珩一时无语,低声说道:「这是万中无有的大富大贵之象,怎麽能说是不祥呢?还哭了?这有什麽好哭的?」
妙玉:「???」
这……她是不是误解了什麽?
贾珩凑近而去,挑起妙玉光滑细腻的下巴,大拇指揩着少女脸颊的泪水,看着那泪光朦胧的明眸,温声道:「不祥之言,都是无稽之谈,至于你的身世凄苦,哪能和这些牵强附会在一起?如是要克夫,那就克罢,我命硬,我不怕。」
倒也明白妙玉的担心,不过那明明是无稽之谈。
妙玉闻言,芳心剧震,凝眸看去,却见那少年又是凑近脸颊而来,同时拨弄是非。
少女娇躯发软,已然不能自持,紧紧捉住贾珩的手,清冷如玉的脸颊上现出惧怕,急声道:「你不怕,我怕。」
她怕他出事儿。
贾珩面色默然了下,低声说道:「妙玉,让我看看罢。」
还是要解开妙玉的心结,倒不是为了一时欢愉。
妙玉:「……」
听闻其言,不由怔在原地,却见那少年已经用另一只左手,手指灵巧如蝶地解着腰带,单手宽衣,动作熟练至极,几是让妙玉心头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荒谬。
「别,别……」妙玉反应过来,伸手想要阻止贾珩的触碰,然而动作之间,却见襦裙披散,春光乍现,连忙拿着手慌忙遮挡。
贾珩这时惊鸿一瞥之间,又是怔忪,沉静如水的目光凝了凝,心头已是欣喜交加。
妙玉简直BUFF叠满啊。
抬眸看向双手抱膝,螓首紧贴膝前的妙玉,贾珩心头涌起一股异样,喃喃说道:「怪不得你单单喜欢那首诗,纵有千年铁门槛,终究一个土馒头。」
妙玉:「???」
少女眨了眨泪光悬起的明眸,芳心之中满是迷惑,但此刻与贾珩近是坦诚而见,羞涩战胜了其他情绪,曲腿而起,原本清冷如霜的雪颜脸蛋儿,已经羞红成霞,彤彤如火,偷偷瞥了一眼那少年,紧紧偏转过螓首。
贾珩也不多言,近前轻轻拥住已然羞得生活不能自理的妙玉,笑着说道:「好妙玉,这有什麽不祥的,多少人想有还没有呢。」
妙玉却只当是贾珩安慰自己,心头自是不信,不见往日凌厉分毫的细弱声音打着颤儿,幽幽说道:「我……我不能害了你。」
他是她的情郎,她不能害了他。
「要不这样。」贾珩沉吟片刻,忽而在妙玉耳畔附耳低声说了几句,却见妙玉猛然清眸瞪大,几是难以置信,急声道:「珩大爷,不行的,不行的……」
那等不详灾祸之地,怎麽可以?
然而还未说完,却见那少年已然不由分说,分膝伏虎,以伶俐口齿消弭祸端。
妙玉娇躯发软,如遭雷殛,没有多久一会儿,只觉难以言说的感触袭来,蚀骨啮心,让人心头刺挠不已。
有诗为证:问妙玉雪中访红梅,贾子钰得趣馒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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