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一章 泥融飞燕子……(2 / 2)

「金姨娘,怎麽,委屈你了?绞了头发做姑子去?」贾珩轻笑着,打趣道。

鸳鸯以粉拳轻轻捶打着贾珩的胳膊,羞嗔道:「你,你取笑人。」

他怎麽知道她当初在面对大老爷逼迫时的想法,她根本就没有和别人说过才是,也不知他怎麽知道的?

「鸳鸯,你是什麽时候?」贾珩问道。

「什麽?」少女秀眉之下,明眸闪过一抹疑惑。

贾珩轻声道:「就是什麽时候觊觎我的?」

鸳鸯:「……」

觊觎?这是认为她没有读过书?

「我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就是突然心里有了那麽一个人。」鸳鸯玉容嫣然,目光失神片刻,轻声道。

许是刚开始,见着那少年在荣庆堂时正色直言,许是那时,心头已有了影子,嗯,这般告诉他,他会不会很得意?

随着与贾珩接触得多,怎麽也被堆了不少雪人,对于心思慧黠的少女,对贾珩的了解早已由表及里。

贾珩轻声道:「那总有个头罢。」

鸳鸯玉容失神,抿了抿莹润粉唇,终究是落落大方,敢于直怼凤姐等主子的性情,轻声道:「许是珩大爷第一次去荣庆堂罢,那时大爷面对着东府小珍大爷的威胁,仗剑而言,当时觉得,好像那时有了一些影子。」

「这……」贾珩脸上笑意敛去几分,目光深晦几分。

这就是鸳鸯的性情。

「珩大爷,怎麽了?」见身后之人没了动静,尤其是堆着雪人的手都是一顿,鸳鸯芳心微颤,轻声说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贾珩叹了一口气。

鸳鸯:「……」

芳心羞喜不胜,这人是懂她的,一家人吗,真就是一家人呢。

只是片刻之后,耳畔传来少年的声音,带着几许笑意,道:「鸳鸯,再给我宽衣罢?」

鸳鸯此刻也被捉弄的娇躯发热,芳心砰砰直跳,虽不出言应着,但还是在少年松开腰肢之后,转过身来,紧紧低下螓首,颤着手帮着贾珩解着衣裳。

但还没有等着下文,却见那少年已暗影欺近。

倏而,帷幔之中传来鸳鸯传来颤抖的声音,「大爷,灯……」

「嗯,会怜惜的。」

鸳鸯:「……」

她不是说这个,她是想说,灯还没吹熄啊,不是,她为何这麽熟练的语气?

然后,却来不及思忖这些,少女已是秀眉蹙了下,轻哼一声。

许久许久……

贾珩拥着细气微微的鸳鸯,少女明洁如玉的额头上,以及鬓角都见着细密汗水,檀口微张,往日那鸭蛋脸儿密布玫红气韵,多了几分艳丽。

贾珩凑在少女那秀发丛乱的耳畔,低声道:「以后就是夫妻了,等回到京城,我就给老太太下礼,咱们的事儿先定下来。」

少女一张带着几个小雀斑的鸭蛋脸,肌肤白里透红,明光生艳,秀眉之下,微微眯着明眸,酥腻三分的声音带着颤抖道:「大爷,我还想伺候着老太太几年。」

说着说着,语气就有些细弱,饶是鸳鸯,心底也有些担忧。

贾珩轻轻抚着少女的削肩,轻笑说道:「行啊,你先服侍着老太太也成,原是应该的。」

只要鸳鸯不急,他其实无所谓。

鸳鸯心头欢喜,将螓首依偎在贾珩怀里,柔声道:「大爷也不要说这回事儿,不然府中那些仗着姑娘是姨娘的,多是在外横行霸道的。」

他如今权势煊赫,如是让嫂子和哥哥以为成了他的姨娘,不知又在府中做出多少祸事来。

贾珩轻笑道:「这是说的哪个?我倒没怎麽见着。」

心头却有几分明悟,鸳鸯在原着中的确说过这个话,「怪道成日家羡慕人家女儿做了小老婆,一家子都仗着她横行霸道的……」

其实,有一半是影射在宫中做贵妃的元春。

还有,「太太这会子死了,他三媒六聘的娶我去做大老婆,我也不能去。」

这等性情,简直管你是谁,特麽爱谁谁!

还有「千里搭凉棚,没有不散的宴席」,以及世上的事儿,也没有那麽称心如意的。

锦绣绣口金鸳鸯,个性鲜明,不外如是,这也是他有些在意早一些捉鸳鸯的缘故。

鸳鸯的性情有着一股执拗,甚至有些刚烈,随着时间过去,他身边儿人越来越多,那麽放在鸳鸯身上的时间势必更少,鸳鸯会不会对他失望呢?展翅飞走?

生活不是话本,没有好感度锁死这一项,时移势迁,人心易变,别说什麽权势地位,不是所有人都会在意这些东西。

如论长相,贾琏如何?如论权势,贾赦一等神威将军,但在原着中都被鸳鸯嗤之以鼻。

再说鸳鸯年龄的确也不小了,晴雯就是年龄太小,而且心性未定,而鸳鸯不同,她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三观。

否则,他也不会带鸳鸯南下,现在还这般……

除中了甄晴的毒时,他一般都不会任由本能驱动,甚至会冷静克制,数一数现在真正有着夫妻之实的才几个?晋阳丶元春丶可卿寥寥三人,就算甄晴和甄雪,也不过是一手之数。

现在与鸳鸯有了夫妻之实,比之先前另有不同,就算少女来日有了小委屈和小别扭,也能来日哄过来。

但有些事没发生前,可就拿不准了。

鸳鸯这时轻轻抚着少年的胸膛,听着那坚实有力的心跳,虽仍有初为人妇的不适,但一颗芳心仍是抑制不住的羞喜,低声道:「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别辱了大爷的耳才是。」

贾珩抚着鸳鸯的纤纤笔直,轻笑说道:「也好,那都依你,那等到了金陵,见了咱爹咱娘,总要说吧。」

鸳鸯闻听此言,秀眉之下,绮韵流散的明眸眯起,芳心甜蜜不胜,嗔道:「大爷怎麽也喊着爹娘?」

贾珩道:「都是夫妻了,喊着爹娘不是应该的吗?」

「那也不好喊着。」鸳鸯玉容微顿,轻声说道:「只怕人家该说我是个不知高低深浅的了。」

贾珩低声道:「不管别人怎麽说……我知道就行了。」

鸳鸯秀眉一蹙,一张清丽如雪的脸颊羞红成霞,彤彤似火,一时虽没有反应过来,但毕竟是心思剔透,能够在一众金钗跟前儿宣着牙牌令的金鸳鸯,明了过来,芳心羞恼混合着一种异样的感触,嗔怒道:「大爷怎麽,哎,怎麽又……」

贾珩凑到鸳鸯跟前儿,轻声说道:「就抱着说说话,也不做别的。」

鸳鸯感受到少年的宠爱或者说珍视,玉颜羞红成霞,芳心欢喜不胜,但终究有些不适应那般亲密无间地说着话,颤声道:「大爷先不急着说,不然我爹和娘知道了,哥哥和嫂子也知道了。」

贾珩低声说道:「那多委屈你啊,好像没名没分一样的。」

鸳鸯秀眉之下,清眸微动,柔声道:「珩大爷,我不委屈的。」

这辈子给他做小老婆就做小老婆吧,这世人也只有他……才配她做着小老婆。

……

……

此刻,庭院厢房中,晴雯坐在铺就被褥的床榻上,撅着嘴,小脸如霜,小嘴撅的好似能挂醋瓶,独自生着闷气。

起得身来,看向那书房方向,见着灯火书架之上,早已没了那读书的人影,如何不知两人正在颠鸾倒凤,这是最近学的成语。

晴雯俏丽如雪,秀眉之下,眼圈微红,泪光朦胧,口中喃喃道:「骗子,大骗子。」

去年时候,还说过了年,后来又说三二年,现在好了,连鸳鸯都跑她前头儿了。

因是夏天,晴雯手中正拿着一把摺扇,只听「刺啦」一声,扇子顿时被一下子撕开,好似激起了少女心头的委屈和烦躁,又是连续撕了起来。

不多时,一把扇子被撕成一片片。

晴雯撕完扇子之后,返身回到秀榻之上,将青丝如瀑的秀发藏在被子里,再也忍不住,「呜呜」哭泣起来,不多时,那张秀丽已带着妩媚的脸蛋儿见着泪痕。

她们不就是比她年岁大两三岁吗,凭什麽呀……凭什麽都来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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