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孝骞很难受,他发现人生也就这麽回事,没什麽意思——
「孩儿·孩儿回房睡觉了。」赵孝骞行尸走肉般起身告辞。
赵颢慈祥地拍着他的肩:「去睡吧,睡一觉醒来,你会发现生活依旧美好,
只不过钱没了而已。」
赵孝骞脸颊微微一抽。
人活着,钱没了——.··-完全看不出生活哪里美好了!
现在唯一的安慰是,今晚的寿宴,王府进项二十万两。
赵孝骞留了个心眼儿,这笔钱不能再让活爹挥霍了。
——该轮到我挥霍了!
回到卧房时,已经快寅时了。
赵孝骞小心地推开门,却发现狄莹独自坐在一盏孤灯下,一手撑着香腮打瞌睡。
显然,她正在等他。
恍惚中似乎听到了动静,狄莹睁眼,见赵孝骞进了屋,急忙起身迎了上前。
「官人辛苦了,累不累?妾身让丫鬟打热水来,官人泡个脚解解乏再睡。」
赵孝骞笑着摇头:「今晚有点忙,有事耽误了,你不必等我,坐在桌边睡着了容易着凉。」
「官人没回家,妾身睡得不安稳———」
狄莹说着将他的衣衫脱下,又命丫鬟打来热水为他净面洗手。
「官人,今晚的寿宴可热闹了,妾身好久没见过这般热闹的场面了,还认识了许多权贵家的女眷呢。」
夫妻俩恬静淡然的对话,柴米油盐的崂叨里,透着一股让人心安的温馨味道。
洗漱过后,狄莹将他按到床边坐下,她则跪坐在他身后,为他推拿揉肩。
「妾身今日还见到了那位袅袅姑娘,果真是绝色倾城,唱曲儿也好听-·
哼!官人好眼光呢!」狄莹揉肩的力道不禁加重了几分。
赵孝骞爽得直咧嘴,这力道刚刚好。
「莫吃这些乱七八糟的醋,我与袅袅清清白白,绝无苟且。」赵孝骞回道。
狄莹一愣:「真的?官人去醉花阴那麽多次,你难道没对她———」
「肤浅!谁说进青楼就一定要发生点什麽?我单纯喝酒聊天不行吗?」
赵孝骞说得义正严词,他对「清白」的定义是,只要没进去,那就是清白,
外面蹭蹭都算。
至于狄莹怎麽理解「清白」二字,那是她的事。
「以后啊,汴京城不再有袅袅这个人了。」赵孝骞叹息道。
狄莹揉肩的动作一滞:「官人何出此言?」
「知道今晚寿宴,我中途消失干啥去了麽?」赵孝骞道。
「妾身不知。」
赵孝骞迟疑了一下,想想袅袅已经入套,辽国的眼线也都被拿获,跟自家婆娘说说,算不得泄密。
于是赵孝骞将今晚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狄莹听完后惊地睁大了眼,纤手掩住小嘴儿,一脸的不敢置信。
「袅袅姑娘竟然,竟然是—————辽国的眼线?天呐!」
狄莹震惊半响,突然双臂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嘻嘻笑道:「官人更厉害,
袅袅藏得如此隐秘,都被官人发现了,还将他们一网打尽—.—.」
「对了,官人到底是如何发现袅袅的真实身份的?」
「很简单,她的大腿内侧纹了身,纹着契丹文字,写的是『出入平安」———」赵孝骞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