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老人,听到可以当祖庙理事时,脸色都相当惊讶,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
就连陈火炭都忍不住问道:「咱们岛什麽时候,有这个名额的。」
陈元善回道:「我们陈家村跟湄洲岛的陈家,还是有点渊源的,不然当年也请不回来金身分灵。」
他说出这话后,下沙村这边的老人全都有些不好意思,当年的事情,他们多少还是有听到一些的。
且担担岛的天后宫,最早还真就是他们陈家村的,只是后来闹翻了。
人数比较少的他们,被挤到担担岛另一头去了,这才让大家觉得天后宫原本就是他们下沙村的错觉。
而这些往事,李多鱼也是有听说过的,当年陈家村被挤走后,他们村原本打算再建一座天后宫的。
可建的时候,并不是很顺利,发生了许多事,最后他们只能「问天公」决定。
结果都是不同意,最后也就没有继续建了,而下沙村在这种大是大非上,也没有把事情做绝。
两村虽然交恶,可妈祖大家还是一起祭拜的。
李多鱼接着问道:「我不用做什麽,就能成为那边的理事吗?」
陈元善笑了起来,由于年纪比较大的原故,笑的时候,整张脸上全都是皱纹。
「是这样的,因为我们跟陈家有点关系,如果我去当祖庙理事的话,只需要帮些小忙就可以了.多鱼你要当理事的话.还是要一些条件的。」
老狐狸!
看着笑眯眯的陈元善,李多鱼才不相信他的鬼话,要是理事那麽容易当的话。
他才不相信,陈元善会善心大爆发,把这麽个好机会留给他,当初争大头家时,他可没这麽客气啊。
且祖庙的理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估计很多海外的侨胞都抢着要当。
「什麽条件啊。」
陈元善笑道:「明年的庆典还是挺大的,要花钱的地方不少,修码头丶准备庆典的物料,还有祖庙翻新,这些都是需要钱的。」
屋里面的人听到这话后,当场就明白啥意思了,什麽有名额,全都是瞎扯,这摆明就是捐款去买一个理事席位。
李多鱼这孩子精明的很,头家他都不想继续当,真不一定会去花这个钱。
可没想,大家几乎全都猜错了,李多鱼思考一会后,竟然问道:「差不多,要捐款多少钱?」
陈元善笑道:「对我们来说挺多的,可对你来说,应该不算多。」
说完,他深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差不多要两万这样子。」
听到这笔数字后,在场大多数人都吸了口冷气,两个万元户才能顶一个理事。
不过,他还真没有说错,这笔钱对如今的李多鱼来说,还真不算多。
岛上早就已经传开了,李多鱼这次对虾要是全卖掉的话,差不多能赚到七十万这样。
其中还有三十万是外汇,要是再加上养殖的青蟹,估计是八十万打底。
在这个万元户都很困难的年代,眼前这个年轻人一年就赚了一百多个万元户!
两万块对李多鱼来说,确实不算多,只是这种捐钱换理事的行为,让他稍稍有些不舒服。
他看了众人一圈后,说道:「首先感谢下大家,感谢这一年对我的支持,可说实在的,我真不是个合格的大头家。
很多事情都是火炭叔跟元善叔在处理,我除了掷圣杯外,真的很少做事,今天呢,我在这里也表个态,这个头家我肯定是不能继续再当的。
祖庙那边,需要我帮忙的话,我肯定会去帮忙的,如果祖庙要翻新,钱不够的话,我也是可以直接捐款的,可捐款就给理事,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妥的。
这种事情,还是要按照辈分和贡献来,不能因为我赚到钱了,就可以明目张胆走后门。」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后都有些错愕,这里面年纪最大的戚文理突然说道:
「这次我站咱李主任这边,这件事确实是咱们想太多了,乾脆一切照旧,按照原本的规矩来就行。」
大家也是真没想到,他们这些老骨头,居然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给讲道理了。
「唉!」
陈火炭叹气了声,没想他们忙活了一场,最终李多鱼却拒绝了他们所有的提议。
「行吧,那这事就先到这里,我也觉得多鱼讲得很有道理,确实是咱们把事情给想复杂了。」
李多鱼嘿嘿笑道:「火炭叔,没有生气吧。」
「生什麽气,要是这点事情,我就要生气的话,我哪能活到这把年纪。」
「哈哈哈!」
听到这话后,大家不禁笑了起来,现场的尴尬气氛也跟着消失了。
「没事的话,那我先撤了。」李多鱼赶紧脚底抹油溜走了。
可等他走了后,这一屋子加起来都快两千岁的老人,不由苦笑了起来。
那位经常在广场打四色牌的老郑说道:「总感觉时代变了啊,现在的年轻人跟咱们的想法不一样啊。」
也有人说道:「我觉得多鱼这孩子三观很正,刚才他要是答应的话,说实在的,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妥的。」
一位老人感慨道:「能带着大家一起赚钱的,思想就是跟我们不一样。」
李多鱼开溜后,来到码头这里时,鱼贩子老米又被「放假」了。
全岛全部渔船都被李家给徵用走,压根就没人捕鱼,他这个鱼贩子就失业了。
往年最后一个月,他至少能赚个大几百块,今年看来是没戏了,原本他也打算去青口码头那里抢个生意。
结果那边跟担担岛也差不多,几乎整个镇的渔船,都被雇去挂海带苗了,闲的没事干的他,就坐在了码头那里听收音机。
见到李多鱼后,老米没好气地说道:「下次,你早点挂海带苗,被你这样一搞,我钱都没得赚了。」
李多鱼白眼道:「米叔,不要那麽拼好不好,少赚点钱没事的,今年有没有跟孩子过年啊?」
「应该有吧.」
李多鱼这麽一问,米老头感觉全身的气力都被抽乾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而他家这本经,都快把他给折磨死了,儿子生的越多,狗屁倒灶的事也就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