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鼠鼠我呀,要大难临头了!(2 / 2)

他手里捏着的符籙叫太上正一混沌元命赤籙,是一品的符籙,画起来费时又费力,即便是在符籙派之首的天师府,也绝对算得上弥足珍贵。

它的主要作用是克制邪祟,捏在手里,在方圆十丈内,只有邪祟它都能感应到,心念一动,便能祭出此符镇杀邪祟。

这是师父给他的大杀器,在张静清看来,对方不是灵魂不灭吗,那就给徒弟一些克制灵体的符籙和法器,真遇上事儿,不求能将对方击杀,拖延一下逃跑的时间也是不错的。

张怀义捏着符籙,一修炼就是半宿,一直到子时,张怀义睫毛微动,但没有睁眼。

他那宽大袖袍的遮掩下,他的手在进行结印,嘴巴虽没开合,但在默念法咒,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到法成之时,张怀义挂在窗户的包袱里,一颗黄豆在轻轻颤动,这颗黄豆上画着繁复符文,有些小到肉眼都看不清楚,精妙古朴。

黄豆表明闪烁起一道细微的白光,白光猛的膨胀,但紧接着,膨胀之势忽然一顿,竟开始向内坍塌收缩,一直收到只比黄豆大一点的地步后,白光幻勾勒出一个人形。

片刻后,那黄豆变成了一个身穿铠甲,手持大刀的战士。

正常而言,这个战士会有接近两米高,但在张怀义的刻意控制之下,只有黄豆大小。

这算是撒豆成兵之法的一种,听起来唬人,但并不是传说中的版本,只是对符籙的一种运用。

符籙的根本是篆文,而非符纸,刻在黄豆上,和刻在黄纸上,效果没有本质的区别。

张之维能用符籙变符马,变仙鹤,自然也能变符兵。

只不过这种变出来的符兵,战力实在羸弱,还要耗费心神去操控,实在没什麽价值。

但张怀义脑子灵活,觉得此行可能用得上,就请张异弄了这个。

一个黄豆上做符,这可把张异的眼睛都快瞪瞎了。

符兵幻化完成,张怀义分出一缕意识,附着在符兵身上,操控着它行动。

「关节有些晦涩啊!」

包裹里,小小的符兵活动着小胳膊小腿,然后小心翼翼的从包袱里翻出来,因为包袱是挂在窗前的,符兵顺势跳到了窗台上。

跳的时候,张怀义充分发挥自己那细致入微的掌控力,落地的时候一点声音没有发出。

小小的人儿在窗台往下望了一眼,本来一米多高的窗台,此刻变成了悬崖峭壁。

他犹豫了下,退了回来。

符兵虽然缩小了,但相对应的能力还在,倒不怕这点高度。

但刚才张怀义生出跳下去的念头的时候,忽然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修行者最重视自身的某些提醒,他当即退了回来。

「外面有危险?」

张怀义徘徊了片刻,忽然听到一阵翅膀扑腾的声音,抬眼一看,就见一只大扑棱蛾子猛冲过来,一头撞在半开的窗户上。

「…………」

傻蛾子!

张怀义眼珠一转,顿时有了计较,身形一动,跃至大扑棱蛾子的背上。

他不是驯兽师,无法直接操控动物的行动,但他可以收束自己的精神,来强迫动物们做出行动。

简而言之,不按他规矩来,他就要用精神力去扎你脑仁。

在精神力的刺激下,大扑棱蛾子起飞了,翅膀极速挥动,染了符兵一身鳞粉。

符兵的视角开始拔高,回望本体打坐的房间,所见景象,顿时吓了他一大跳。

道观里种了几颗树,月光照在树上,在窗户上投下树枝的阴影,在加上夜风的吹拂,乍一眼看去,就仿佛一只只人手在窗户上攀爬一样。

但这不是关键,堂堂道门高手,还会被树影吓到?!

关键是树影的中间,有一团阴影集中区域,那里的轮廓,很像一颗人头。

它就那麽漂浮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像周围被风吹动的树影一样摇摆。

「什麽情况!?」

符兵心有疑惑,定睛一看,赫然发现,那竟是一颗画着浓浓腮红,笑容诡谲的纸人脑袋。

这个纸人脑袋上,画满了眼睛,密密麻麻几十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它悬停在空中,贴在窗户外,偷窥着里面的场景。

「我艹,我的屋外竟有这麽一个鬼东西在虎视眈眈!!」

张怀义心里大惊,紧接着,生出疑惑:「为什麽我手里的混沌元命赤籙没有反应?!」

「张异师叔不是说是一切邪祟的克星吗?怎麽没有效果?!」

「枉我捏了一路,走到哪里都时刻准备着,没想到是个不中用的样子货,师叔简直误我!」

张怀义心里惊惧,这时,他注意到纸人脑袋的后脑勺位置,那一只只明明是画上去的眼,眼珠竟然齐齐转动了一下,而后一起朝他看来。

他心里一滞,脊背发寒,连忙控制着符兵把头埋低,躲在大扑棱蛾子的背上。

纸人脑袋上的眼睛,聚焦过去,发现只是一只不起眼的飞蛾,凝视片刻后,便收回了目光。

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消失,这让躲在飞蛾背上的张怀义长吁了一口气,还好这符兵没有出汗功能,不然他非得冒一身冷汗。

「之前的那种违和感没有错,青云观果然有大问题,封印的魔物跑出来了,现在这个东西现在就在我的门外,我应该怎麽做?」

这个问题冒出来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脑中闪过「师兄又会怎麽做」的念头。

师兄一直是他的前进目标,自然也是他学习的目标,他想试试换个思维,以师兄的视角,看能不能有解决办法。

但很快,他放弃了,他大概率能想到,师兄面对这种场景时的做法。

要麽是瞪起亮如大星的眸子回望过去。

要麽是来一声大胆妖孽,然后伸手破开窗户,一把拎起那颗人头……

反正不管怎样,肯定都是以力破之。

但这种情况以力破之的话……

光只是这麽一想,张怀义就生出一种鼠鼠呀我呀,就要大难临头之感。

师兄匹夫之勇,不可取,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