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男人弄不明白,但有一点清楚,该花的钱得花,手机必须得买了。
从认识的伙计那儿买能便宜不少钱,男人问清价格,回秀溪来和乡亲说了这事,有想买的他一块给捎带回来。
秀溪虽说比外边落后些,但也不是真捂着耳朵过日子,不少早先觉得白花钱用不上的人也动了买手机的心思,男人就一个个记好数。有天他在邮局喝水歇脚说起这事,秦孝本来在旁边装东西,听见后说让他帮忙捎一个。
男人当时挺意外,一方面是秦孝情况大家伙都知道,钱这方面不可能太宽裕,另一方面是秦孝本身特别节省,别说衣裳鞋还有这么大男孩子玩的球啊卡啊的,三五块钱都没见他乱花过。
担心秦孝是一时冲动,男人还专门给他说了说,后来秦孝说本来就打算去县城买男人才放心,给秦孝记了名说钱要是不够他给垫,秦孝说自己有。
有归有,可要是打定主意买,肯定是少花的好,男人想到这儿有点着急,说:“托那伙计一块弄能省三四百块呐,你往后再想单买不得多花钱?”
“有了,不用买了,”秦孝说,“定好的事对不住,得赔多少钱我给你。”
“嗨,”男人放下心一摆手,“赔什么钱,你这孩子,他卖给别人比给我价高,巴不得能多赚点呐,甭当事儿。也是这几天忙乱一直没顾上去拿,是不耽误你用了?”
“没耽误,有人给买了。”
“还有这好事,”秀溪现在用手机的不多,男人没往镇上的大人身上猜,“外边交的朋友?”
秦孝一时没答。
不是外边的。
但已经去外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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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京墨刚刚开头的大学生活总体还不错。
学校面积能赶上十几个高中,有建成球形的图书馆、响音乐的喷泉,有一栋一个名字的教学楼、带秋千的花园,有随处可见的多媒体、足足三个食堂卖数不清的饭……
元京墨觉得自己像进大观园的刘姥姥,眼花缭乱看什么都新鲜。只不过他都是在心底悄悄地“哇”,面上和新认识的舍友风格基本一致。
很淡定。
被迫的。
高中时候元京墨虽然不住校,但去住校的同学宿舍玩过,六张上下床,最边上有个铁柜子一人一个格,那还是翻新重建之后的布置,据说最早的时候是一个大屋子三四十张上下床连起来的通铺。元京墨以为所有的宿舍都差不多,好坏只是人数多少挤不挤的区别,来了大学才知道有一种配置叫上床下桌。
从梯子上床,床下边是做成一个整体的桌子书架橱子,每张床边单独有个两米高的大衣柜,椅子靠背都是弧形的,比家里直板板的那种倚着舒服多了。
而且还宽敞,宿舍中间的空地四个人做广播体操都够,地上铺着白花花锃亮的瓷砖,阳台有两个大洗脸池有能升降的晾衣架,还有能洗澡的厕所。
开学报到那天元京墨是最早到宿舍的,元长江和林珍荣送他过来,仨人在学校被引导员指了方向还差点迷路,后来是被高年级学长领到的宿舍楼。
简单安置完东西问着路一起去食堂吃了午饭,元京墨把爸妈送到校门口,整个过程元长江和林珍荣都在连声说重点大学就是好,元京墨也兴高采烈和爸妈讨论了一路。
连送走元长江和林珍荣的失落感都没持续很久,处处超乎想象的新鲜感一直刺激着元京墨的神经,脑子里自动播放的调调都带着喜气。
直到回宿舍。
中午头太阳晒,元京墨没在学校多逛,到宿舍门口的时候还在想一个屋居然能给安两个吊扇,条件实在太好了。结果推门就听见屋里一个男生烦躁抱怨:“什么破条件,空调都不安!”
元京墨当时都愣了。
在他的认知里,空调是只有大商场才会有的东西。